两人正打算有进一步的动作,外面的敲门声响起了,墨凌轩原本没打算理会,可洛芷萱的声音从隔壁房间的门口传来:“墨少,你在房间吗?”
顾心琪立即停下手里的动作,赤着脚往外走。被墨凌轩一把拉回来,“慌什么,我们夫妻之间,这种事不是很正常吗?人家没有结婚的都经常做。”
顾心琪红了脸,“你也不懂得害燥,你快点整理好,我去开门了。”
墨凌轩松开她的手指,就看她匆匆的跑过去拉开了门,“我们在我母亲房间里,这么晚了,是不是有事?”
今天试礼服,简单的彩排,帮忙检查后院的晚宴场所,再三确认流程,忙到现在已经很累了,如果不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洛芷萱不会穿着睡衣睡裤就跑过来找墨凌轩了。顾心琪心里了然,肯定是跟轩辕澈有关。墨凌轩不比顾心琪,早已恢复了冷静,滚动着轮椅走过来:“想问阿澈来不来?”
洛芷萱脸色闪过一抹尴尬和羞赧,最终点点头。“你想他过来的话,给他打个电话,他还是会过来的。”
墨凌轩视线从洛芷萱脸上扫过:“阿澈心思怪异,除了你,谁的话都不会听。”
洛芷萱低下头:“我只是想要问问他来不来而已,没有其他想法,如果他不来,我明天的搭档就是江辰希了,我,我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心琪,晚安。”
立即转身,一路小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顾心琪不明所以,侧头看着墨凌轩:“芷萱过来,就只是想要确认一下轩辕少爷到底来不来?”
墨凌轩握着她的手往自己房间走:“回去休息吧,很晚了。”
带上门,两人回了自己卧室,顾心琪去浴室梳洗,墨凌轩拿起手机给轩辕澈打电话。卧室里,浓烟密布,地上的水晶烟灰缸里躺着满满一堆烟尾巴,脚边摆放着几个空酒瓶,沈幻文推开房间门,被呛的连连咳嗽。迅速打开窗户,开了换气,外面的风灌进来,整个房间的烟味才吹散一些。轩辕澈胡子拉碴的坐在地毯上,灰色的浴袍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露出胸口上一大片刺眼的纹身,他的动作慵懒矜贵,即使这幅散漫的样子,依然透着巨人于千里的冰冷气质。一只手斜斜的撑着脑袋,手肘搁在身后的沙发上,另一只手拧着一个只剩一半酒水的白酒瓶,半眯了眼睛,伸手挡着刺眼的灯光,看着在房间里忙忙碌碌的女人。“妈。”
轩辕澈好像回到了自己小的时候,想要黏着母亲的时候,她偏偏一个月难得来见自己一次。到后来,渐渐的就不会那么期盼她来看自己了,再后来,发生那么多的事情,能时刻见到她了,母子之间偏偏有隔阂了。而她,也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了,整个人变得病怏怏的,看上去痴痴傻傻的模样。现在这个在他面前晃动的人影,背影看上去怎么会那么熟悉?应该是自己的幻觉吧,母亲好久不曾单独来看他了。听到他的喊声,沈幻文身子僵住,清亮的眼里水汽弥漫。将涌起来的眼泪眨下去,沈幻文转身,走到轩辕澈身边坐下,抬手捂上他脸上狰狞的纹身。“澈儿,我的孩子。”
沈幻文轻声唤他,神志清醒。“妈,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好起来的?”
痴傻的那一段时间,到底持续了多长时间,为什么她再也不愿意好起来?甚至,也不来亲近他这个唯一的儿子了,只跟那个杀害他整个轩辕家族的男人在一起。这些,到底是为什么?沈幻文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眼里是浓浓的不舍和伤痛。“是不是他强迫你这个样子的?是不是?妈,你告诉我,我去杀了他,你为什么要跟那种杀人狂魔在一起?他在我脸上刺了这么个畜生,弄得我人不人鬼不鬼。我不敢见芷萱,她会害怕我,她会害怕我身上这些丑陋的东西。我有的时候想,如果能除去身上这些纹身,就算是剐了我这层皮,我也在所不惜。妈,你知道我有多嫌弃自己吗?我怕,怕看到她眼里的惊恐和厌恶。”
轩辕澈目光空洞,拧着酒瓶又喝了一大口,灼烧的感觉从喉咙一路到胃里,刺痛了五脏六腑,心口那种刀绞般的感觉才好了那么一丁点。沈幻文只是一遍遍的抚摸他的脸,无声的流着眼泪,不说话。轩辕澈脑袋一歪,枕在她的肩膀上,似乎是累极了,有气无力的开口:“不过无所谓了,轩辕家族的晚辈都中了他的慢性毒药,全部都活不过三十五岁,很快,我也活不成了。脸上和身上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往后的日子里,再也看不到她了。妈,你告诉我,我大概什么时候会死?他给我的那些解药和药丸里,应该也掺杂了慢性毒药的成分吧。原本拿到爷爷手里的秘方,我以为我会作为轩辕家唯一的族人活下来,可惜,轩辕家注定了绝后。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死?”
轩辕澈神情萧瑟,目光苍凉,透着死灰般的绝望。沈幻文的眼泪滚滚而下,滴落在他的手背上,以及他灰色的浴袍上。实在是忍不住,沈幻文一把将轩辕澈抱住,紧紧的搂在怀里:“澈儿,你放心,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就算是以命换命,我也一定会让你活下去。你去找芷萱吧,主动去争取,好好包容人家,不要轻易的分开。有的时候,一分开,就是一辈子了,后悔都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