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宝儿喝了一口,香甜的滋味入口,她眯起了眼。后面的二蛋也正在吃饭,不远处,前方吹来一阵暖风,似乎,还带着一股奶味儿?摇了摇头,那股味儿似乎又消失了,真是奇怪了,最近老是莫名闻到奶味儿,大概是饿出幻觉了。这世道,谁家能喝得上牛奶啊。同二蛋一样想法的其实还有不少人,只不过都没说。魏宝儿吃过饼子,喝完牛奶,肚子已然鼓鼓的了。这下,可算不再是饿着肚子睡,很快便满足的睡着。今日众人都休息的格外早,酣睡声此起彼伏。此处是一片荒原,荒原深处,是延绵无尽的树林,若不跟着溪流走,还真容易迷失在这偌大的林中。距离回到官道,还有好远一段路。好在这路上树林茂密,替他们挡去了不少白日的炎炎烈日,只是道路有些崎岖,不过,这对于已经适应了逃荒的他们来说,早已算不上什么困难了。唯一不好的地方,大抵是树林中蚊虫较多较毒,花蚊子咬上一个包,鼓的可大,魏宝儿忍痛花了三十积分,兑换了五个香包,一人挂了一个,才免去了这个烦恼。其他人可就没这么好运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要用外衫把头给蒙起来睡,即便如此,还是叮了不少包。常常可见有人边赶路边伸手挠挠这挠挠那里。好在,这折磨在三日后,结束了。按照着魏老三所说的跟着河流方向走,众人回到了颇为熟悉的官道。官道上有不少淡了的马蹄印,众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看来那些叛军们已经从这里走过了,且他们还算是在原来的官道上前进了些。多日悬着的心可算能彻底放下,不少人看到熟悉的官道,想到自己永远留在了原路上的家人,有些想哭。路上,还依稀可见被烧掉的尸体亦或是其他叛军走过的痕迹。还遇上了一个同样是难民的队伍,大概也是由村为集体组成的,对方带头的人乍一看到他们这么多人,对方眼中心生警惕,迈了步子,随时准备想跑。老村长出面,安抚,“这位小兄弟,你们别怕,我们也是难民,逃难来的。”
对方神情放松了些,“你们也是从那些在路上拦截的叛军手底下跑出来的?”
老村长顿了顿,缓缓摇头,浑浊的眸闪了闪,“我们呐,是遭到了那些叛军追杀,侥幸躲道林子里几天,才活下来。”
“唉,不少人,都留在了那里。”
听到老村长这话,对面不少人都感同身受,神色好了些。“敢问这位小兄弟,你说的到底是咋一回事啊?”
老村长继续探话。那为首的年轻人看了老村长一眼,脸色也不太好看,“那你们运气还算不错,若是出来,保不齐会被在前方路上拦截的叛军截住。”
说到这,年轻人旁边的小童突然哭了起来,而后,有不少人都抽泣。当即,便有好信儿的村民,去打探发生了什么。原来,那些后来被拦截住的勉强逃过一劫的难民,会受到更加惨无人道的对待。那些人会把他们抓起来,活活绑着烧死,不少人因此再次妻离子散,或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被烧死。听到这话,村里不少人都面面相觑,还好,还好当初没继续走。还真让魏老三说对了。那为首的年轻人不喜欢被人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且对方队伍这么多人,自是要防备些,直接冷声道,“既然并非敌人,若是没事,就此别过吧。”
说完,不等老村长说什么,他转头对后面仅有的二十几个幸存者道:“大家都稳一下情绪,咱们继续赶路。”
年轻人发了话,便继续带队伍走了。很显然,是不希望和他们一起走。老村长也没跟,队伍留在原地,不少人内心是一阵震撼和劫后余生的庆幸。有人上前拍拍魏老三的肩膀,“老三,行啊,多亏了你带我们绕路,要不然...那还真是不敢想。”
有了一个带头,其余的也忍不住自己的激动,纷纷上前给魏老三围住了,七嘴八舌的。“我光是听着他们描述,汗毛都起来了。”
要不是魏老三,这次咱们怕是要折了不少人。“是啊,魏老三,你咋知道他们会在官道上拦截。”
“你这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了,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就叫我赵大山一声。”
田左和一众村里年轻的小伙子也纷纷夸了起来。“三叔,有啥事需要帮忙,你也叫俺们......”魏老三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张张脸,以前这些人看着他不是拿着扫帚追就是骂的,如今这样,他还真有些不适应呢。不过,有这等好事,有人帮忙,能装逼,他才不会拒绝呢。当即,便和这些人侃起了大山。一时间,魏老三这边热闹非凡。在前面的魏智彦冷眼看着魏老三被这帮人围在中间说说笑笑,心里一阵不得劲,转过了头不去看。这帮人,都是一些没眼力的,魏老三说对了一次又能怎样,他不还是个蠢得,大字不识一个,看不清谁才是真正值得他们奉承的。如此想着,魏智彦心里才好受了些。老村长也是一阵庆幸,还好自己当初听了魏老三的。上前拍了拍魏老三的肩膀,“老三,这次多亏了你,咱村人,都会记得你这功。”
经此一事,众人对魏老三的印象那真是大大的改观了不少,连带着对魏柳氏这个大嘴巴的好感也有所上升一些。短暂的庆幸了一阵,在老村长的吆喝下,众人顺着官道继续向前走。这次的路就好走了不少,官道上虽然也有石头,但相比于崎岖蚊虫又多的荒野,已经好了太多。一路上偶尔也会碰到些许难民,不过数量相较于之前碰到的已经少了太多,且身上十分狼狈,有的,甚至衣服上还带着血迹。他们身上只有一个小包袱,亦或是没有包袱,看着他们的队伍,有渴望,更多的是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