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也忍着恶臭,和大家一起往里面填土,等都弄平整后,几个孩子一下子跑出去好远,才敢大喘气。“这样就行了吗?”
“书上说这样埋着放,等过阵子再挖出来就是肥啦!”
柳子骞挠挠头:“那为啥不直接把这些埋咱们地里呢?”
魏宝儿被问住了,马上摆了摆手:“不管啦,反正书上就是这么写的,走,回家!”
他们扛着铲子,拎着木桶和筐子,大摇大摆的往家走,感觉像是完成了一件特别了不起的事情。“……到时候要是我的西瓜长大了,就把这个也给爹娘种,我爹说这里的地不好,这下说不定能收更多粮食呢!”
“宝儿妹妹太厉害了,能从书上学到这么多东西,怪不得大家都觉得读书好呢!”
魏宝儿有些心虚,也庆幸家里没人深究这些到底是哪本书上得来的,不然她八张嘴也说不清。几个人本来想先去一个人,看看家里有没有大人在,趁着他们没发现偷偷溜进去。结果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身后不远处传来喊声:“你们几个拿家里的家伙事儿干啥去啦?”
魏宝儿僵住了,瞪大眼睛偷偷瞧了瞧柳子武他们,都在想自己这个时候逃跑还来不来得及。魏宝儿觉得是不太可能了,她小心翼翼的回过头,见是她舅妈和苗伯母。苗姜氏是回来做饭的,柳尚氏给她帮忙,走到这就看到自家小崽子们都走在前头。苗姜氏本来还没当回事,可等走近了才发现,每个孩子身上都脏兮兮,就跟在地上打滚了似的!“哎哟,你们这是上哪玩去了,怎么这一身……哎呀!”
她一下子停在原地,捏着鼻子:“这怎么身上这么臭!”
她身后的苗姜氏也掩住口鼻,自家儿子也在里面,估计是干什么去了,可折腾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像话。“还不都赶紧进院子洗洗!”
魏宝儿忽然一跳:“那我去河边洗!”
结果一下子被她舅母给按住了:“都进去,等咱们烧水!”
魏宝儿吐了吐舌头,被拉着回了院子,一个个动都不敢动。柳尚氏不让他们进屋子,免得他们把屋子里都熏臭了!他们坐在木桩子上,等热水烧好,苗姜氏兑了冷水,让柳子武他们自己洗,魏宝儿和柳怀雨两个丫头她们帮忙。魏宝儿是在屋里洗的,脱了个精光站在盆里,苗姜氏用毛巾给她擦身上。“……我是不是很厉害?”
魏宝儿说着他们做肥的事儿,小模样还挺得意。“厉害厉害,就是给你舅娘气够呛。”
魏宝儿听着灶房那边,她舅娘一边在屋里给闺女擦身体,一边还扯着嗓子教训外头的儿子们。“……你们妹妹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啊?给自己弄得那个满身埋汰!不晓得的还以为掉粪坑里去了嘞!”
柳子武当大哥的不说话,柳子骞可皮多了,也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反驳他娘:“咱们才不是胡闹,咱们是去做大事!”
“你个小兔崽子,做啥大事不知道先跟家里人说!谁不让你们出去了?长嘴就知道吃的?我看掉粪坑里谁救你!”
苗姜氏也跟着听,伸手捏了捏魏宝儿最近渐渐有肉了的胳膊:“听见没有,以后要做啥记得跟爹娘或者咱们说一声。”
“知道啦!”
魏宝儿也没想到这么快就露馅了,其实她想偷偷把化肥弄出来,到时候种出特别大的西瓜,给家里人一个惊喜!没想到别说瓜了,刚挖了粪就叫人发现了……洗干净也擦了头发,魏宝儿换好衣裳,背书写字去了。她这次要抄好多页的方子,都是她师父罚的。都是因为那个做坏的香包!香包的事儿给她师父知道了,不但被说还要罚写,等这些都做完了,还得做十个对的香包,和十个师父新教的香包。东西做坏的事儿可给她师父气坏了,教训她说有时候他们做香的,就跟那些看病的郎中一样,弄不好要害死人的!魏宝儿原本还没想那么多,可师父说了她一顿之后,她心里难受坏了。现在她觉得师父罚的一点没错,同样的错误不能再犯!魏宝儿在家自我反省,魏老三身上的包也确实不严重,今日还是一大早就照常出摊去了。好容易忙完一阵,魏柳氏见他坐在板车后面,皱个眉头,直用手去抓后背,伸手拍了他一下:“人家郎中不是说了,不让挠!”
“哎呀……”魏老三抓耳挠腮的,“我这不是隔着衣裳嘛,太痒了,我就蹭蹭!”
如今上了几次药,他后背的包已经没有那么红肿了,就是有时候会突然很痒,可在外头也不方便上药。夫妻俩说着话,又有客人走了过来:“来碗凉粉。”
魏老三一瞧,是个眼生的客人:“您是要哪种凉粉?咱们这有两种,一种是……”还不等他说完,客人就打断他:“两种都来一碗!”
说着就有摸出铜板来,一起丢给他。魏老三一看这样子,就知道是个不差钱的,他就喜欢这种客人,越多越好!两碗凉粉,这人站在这很快就给吃完了,却没着急走,一副有话要说的样子。“这位兄弟,你知道福运楼吧?”
魏老三愣了一下:“知道啊,隔两条街那个饭馆。”
他还带人去吃过馄饨呢!客人笑了:“知道就好,其实我是这福运楼的掌柜,我姓齐,今儿个是想来跟你谈一桩买卖。”
“怎么样,要不要找个地方聊聊?”
一听他自报身份的时候,魏老三就有预感了,这会儿属于是意料之中。他摸了摸鼻子,压低声音:“您该不是想要买我这凉粉的方子吧?”
齐掌柜更乐了:“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痛快,的确如此,你怎么说?”
还不等魏老三回答,他就伸出左手,右手也开着五指,拍了拍:“我给这个数!”
这是十两银子。魏老三心情复杂:“齐掌柜最近可经常来我们摊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