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会不会是那高家郎君将良玉找了他的事情说给了李捕头,李捕头知道后,打算拿着这事上门来要挟良玉;第二,良玉今日不仅去找了高家郎君,还去找了李捕头。第三,高家郎君今日被良玉找后,心生不满,故意找了李捕头来送东西,为了震慑?姜夫人脑子里许多个想法,自觉一下子也理不清楚,只能快着步伐去了苏良玉的房间。苏良玉并未在睡觉,她也根本睡不着,李深的那些混账话搅动得她心烦意乱。姜夫人过来告知李深来了时,苏良玉先是一个激灵,接着马上就走到了房间的窗户边往院子里瞧,心上似乎蒙上了一层阴郁的云雾。“我没给他放院子里来,他说他是给你送东西来的,我猜着可能是谢家郎君的那些东西。”
在旁的姜夫人看着良玉的动作,觉得有些搞笑,良玉还是那样讨厌李捕头,便及时出了声,“他还在门外,良玉,你看?”
一听到李深没放进院子里来,苏良玉短暂的松了口气,脑子才开始运转处理刚刚接收到的其他信息。她一边离开窗户的位置,一边战略性的干咳了几声,心里大致猜到了李深送来的东西,却又在思忖着自己该不该从李深手上接过。谢诚序的那些东西她确实是十分想要帮她追回的,但同样,在李深那一番不知是真是假的胡言乱语后,她也是真的想避开与李深的接触。姜夫人看到良玉的神色动作,便也大致猜出来今天良玉肯定是去找了李捕头,并且有过接触了,不然良玉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姜夫人:“良玉,今日去找高家郎君,碰到过李捕头了?”
苏良玉对着姜夫人略微点了头,姜夫人叹了口气,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这孩子,就是太实诚了,谢家郎君的事儿,虽然自己这边有些责任,但去找高家郎君已然尽力了,良玉这怎地又去找了李捕头了呢?“你呀!不是说要与李捕头划开界线么,你又找他,你这不是……这不是自食其言么。那李捕头又哪是好相与的,前次你那般对他出言辱之,今天受气了吧?”
苏良玉摇摇头,没再说话,心里却有些烦乱,若只是受气倒还好,她消消气便也不当回事了,偏偏李深那混账,说了那样的话,这会子还拿了东西送上门来,忒的气人。姜夫人见苏良玉不说话,又道:“李捕头现下将东西送上了门,怎么也不能将他晾在外面了,别东西没拿到手,又将人给得罪了。这样吧,你若不想见那李捕头,我去开了门拿回来就是。”
说完,姜夫人就转了身从苏良玉的房间退出去。苏良玉稍微顿了一顿,她自然是不想见李深的,可李深是个性子混账的,他这特意送来是奔着什么来的,苏良玉心里也知道,姨母去拿那些东西,李深怕是不肯轻易给的。而且,她有些害怕李深对着姨母胡说八道。想了想,苏良玉赶紧跟了出去,叫住了姜夫人,“姨母,我和你一起去。”
姜夫人倒也没说什么,一切她都凭良玉的喜好,良玉不喜李捕头便不见,乐意见李捕头便也不管。“行。”
良玉开了门,李深见到苏良玉出来,嘴角勾了勾,“你今天来要的,看你着急,给你送过来。”
苏良玉听了李深这似是而非、貌似很是体贴的话,脸上的身色有些僵硬,“哦,行,麻烦李捕头了,给我吧!”
看着苏良玉堵在门口说话,没有邀自己进去院子里的意思,李深也没说什么,爽快地将一小叠银票和着谢诚序那铺面的契约递给了苏良玉。苏良玉稍稍迟疑了一下,便伸手去接,李深的眼睛闪了闪,手微微变换了个角度,两人的手有了一瞬的接触。这近在眼皮子底下的事情,苏良玉眼力还是不错的,却是没有发现,只很快速的拿了银票和契书,然后将手收了回去,心里还暗暗埋怨自己,怎么那么不小心。李深看苏良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泛起了一丝隐秘的情绪的同时,也有一股子遗憾和后悔。早知道动作应该稍稍大些,这样,苏良玉就会发现,依照她的性子,至少得狠狠地瞪自己几眼,如此,说不得还能多少几句话。苏良玉拿起银票简单的翻看了下,李深在旁边说道:“银票里我添了五十两,高求平的事虽然与我无甚干系,到底还是带着了我的一丝原因,就当是我赠送的了。至于高求平,他添了一百两,是给谢诚序母亲治病的,勉强消消他造下的孽。”
苏良玉听了只想冷笑出声,但想着不欲与李深多费口舌,便硬生生地给憋住了没说那些话,只讲了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影射。“好,这些我会拿给谢家郎君,话我也会转达,至于他愿不愿意领你们这份情儿我就不知晓了。”
李深装作没听出苏良玉话里的另一层意思,“本来也不是要他领情,我只是因着你才多管了这事,高求平想来也不是要那谢诚序领情的。”
苏良玉假笑了一下,没有看在一旁一直听着的姜夫人投射过来的疑惑眼神,装作没有听见李深的话,一本正经地道:“时间已然不早,这大中午的,想来李捕头有事还等着忙的,这里便不多耽搁李捕头了。”
李深看了看苏良玉脸上的假笑,以及苏良玉一侧露出了半个面庞的姜夫人,嘴角扯了扯,笑着戳穿了苏良玉的心思:“我倒没什么事情,只还有句话要提醒你,不要忘了我在县衙那边跟你说的那些。况且,现在虽是用膳的时间点了,你也用不着这样防备和戒备我,我又不会强行进你家吃饭,好歹我算是帮了你忙!”
苏良玉脸上的假笑尬住了,又气李深故意的,一时没有话回。一旁的姜夫人都觉着有些尴尬起来,转着弯儿帮苏良玉解围,“李捕头说笑了,家里就我和良玉两个女子,自然还是要注意些避讳,而且,那匪徒头目也没个音信,可不就得谨慎些了。”
李深点点头,倒也没难为了,“行,保持警惕,我走了。”
说是走了,李深脚步刚刚退了一下,还是当着姜夫人的面将话给叮嘱了一遍:“苏良玉,你答应了的,谢诚序那里,将东西转交了便不要再联系了,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