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间!颂妆轻轻扣门。开门的是墨菲,没等颂妆开口,就毫不客气地将她轰出来,“你还有脸来这里?”
颂妆歉意浓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他。”
“要不是因为你,他会伤成这样?你竟然还好意思跑到这里来。”
墨菲语气很强硬。颂妆自知理亏,杵在病房门口,透过门缝不断往里张望。“他到底伤到哪里了?”
“我早说过,让你离他远点儿。”
墨菲合上房门,猛推颂妆一把。颂妆后退两步,仍赔着笑。“我也不知道事情会弄成这个地步!我也不想伤害他,可是……”“别可是了!自从他碰上你后,就接二连三地出状况,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墨菲说话比较大声,走廊里的病号都望了过来。“我从来没想过他会爱上我。”
颂妆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墨菲窝了老久的火都窜了上来,“扫把星,你给我滚!”
看墨菲实在太激动,颂妆也不敢再做要求,将果篮递过去,说:“我改天再来!小小心意,麻烦你转交一下。”
“他不缺你的心意!”
墨菲一掌将果篮打翻。刹时,水果滚得到处都是!颂妆望着满地水果,很好脾气地蹲下身子去拾。大概听见争吵,忧心忡忡的庄董走出来,看见蹲在地上的颂妆,有几分诧异,转身对墨菲说:“小菲,你进去。我有几句话想对林小姐说。”
墨菲不作声,进门前一脚用力跺在一只杨桃上。汁液射到颂妆脸上,好不难堪。“林小姐不用拣了,一会儿会有保洁人员过来处理。”
庄董言下之意是指颂妆送的东西与垃圾无异。颂妆无言地起身,伸手将脸抹干净。换了平时,她才不受这气。“我有话对你说。”
庄董绕开满地水果,走向走廊一头。颂妆跟在他身后,忐忑不安。“事情经过,小菲都已经和我说过了。他现在伤得这么重,你是有责任的。当然,我也知道,小臣的确是个容易冲动的孩子。”
见过世面的人说起话来委婉得多。“上次,他为你放弃竞标,我就不再计较了。这次性质不同。我就这么一个儿子,不想他受到任何伤害。你们之间是谁在纠缠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们以后尽可能不要再见面。”
颂妆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才问:“庄董,你了解你儿子吗?”
“当然了解。”
“既然了解,为什么不让他选择他想走的路?”
“林小姐还年轻,为人父母的心思你不懂。”
“这方面我的确不懂,但我认为一个人总在别人摆布下过活,肯定不快乐。”
颂妆直言不讳:“每个人的生活方式都应该由自己去选择。你不是庄臣,所以你没权利替他选择。”
庄董感到不悦:“你别太过分!”
“让您见笑了。”
颂妆现在才明白庄臣为什么不喜欢父亲。“要怎么样你才肯答应我不再见小臣?”
“你认为感情是不见面就可以解决的问题吗?如果真是那样,我倒是非常想配合你,因为我也不想看他受伤。可惜他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他有自己的思想,不是你手中的提线玩偶。”
“我给你一笔钱,你答应我以后不再见他。至于其它的问题,我会处理。”
很商业性的口吻!颂妆相信他对许多女孩子说过同样的话,冷冷地笑:“想必庄董过去没少用过这种招数吧?”
庄董的脸青一阵白一阵。颂妆接着又说:“金钱不是万能的。”
“就当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
庄董拉下老脸说。“刚才你要是这么说,我一定会同意。现在,我很抱歉!”
颂妆歪歪嘴角,继续道:“对了,麻烦你管教好你们家的准儿媳墨菲,如果她再敢偷拍我的照片,我会直接给她一张律师函,再附赠一打她的私生活照片。”
“你……”庄董被气得说不出话。“如果你想给庄臣挑个好妻子,麻烦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人品,不要为了家族利益葬送庄臣一生的幸福!”
今天肯定无法探视庄臣了!颂妆说完即走。庄董气急败坏地走向病房,看见墨菲站在门外,便道:“小菲!你以后要检点些!”
墨菲登时脸白如纸。林颂妆,你死定了!颂妆离开医院,给苏冰去了个电话,托她尽快到医院查看庄臣的伤势,后与白秋通了个电话才闷闷不乐地回家,倒床昏睡一阵,直到于子西拎着好多食物找上门,兴致冲冲地告诉她二老已经选好两人订婚的日子。颂妆昏昏沉沉地听他说日子定在十月三日,还说安排在国庆假方便双方亲朋前来参加订婚宴。之后,又听他说相中了楼盘的一套大房子,希望她抽空去看看,要是中意就尽快付钱定下来,接着滔滔不绝地聊起房子装修……等于子西将新婚蓝图一字不漏地说完,才发现颂妆在走神。“妆,怎么了?是不是病了?”
颂妆摇头,犹豫着要不要将庄臣翻车一事告诉子西,又听他说:“没事就好。你记得提前向岳父母打电话报告日子。”
“好。”
“过两天,咱们抽空先把宾客名单先拟出来。”
看他开心,颂妆不忍扫兴,说:“听你的!”
“对了!有件东西要给你!”
方亦杰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了只古老的木质礼盒,递给颂妆。颂妆打开盒盖,里面装着一件质量上乘的祖母绿戒指。“这是……”“咱家祖传了好几代的戒指。”
于子西用手碰了碰戒指表面,一心想讨她喜欢。“来,我替你戴上。”
“等一等。”
颂妆忙捉住他的手,问:“妈不是说,已经送给斐然了吗?怎么……”“是斐然自己送回来的。”
听他这么说,颂妆变得惶恐起来:“已经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再说了,我们订婚,斐然一定不畅快,要是连戒指都要回来,不摆明了让她难堪吗?”
“既然是她主动送回,那就说明她已经看开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你别多想了!”
于子西安慰道。“我还是认为不妥当。”
颂妆思来想去,总感觉事情没这么简单。斐然不像是这么大方的人!这只戒指所代表的意义她不会不知道。可她这么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不回来都回来了,总不能让我再送回去给她吧?况且爸妈也说过了,会另外再买一只送给她。”
“那……好吧!替我向爸妈说谢。”
“一家人,不言谢。何况,它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可这明显是夺人所爱!”
颂妆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哎呀,不说这个了,陪我看电视,最近有档经济类节目不错!”
于子西调好频道,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颂妆收好戒指,一个劲儿琢磨斐然的心理,想着想着就睡沉了,第二天起床才从白秋嘴里得知于子西守着她到凌晨两点才走。颂妆正忙着与生产部负责人沟通服务器样品问题,苏冰打电话过来说去过医院了,庄臣右腿骨折,手也受了伤,头也撞伤了,脖子上还戴着护脖,一身上下多处打了石膏,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连吃饭都成问题。颂妆放下手机,继续和同事展开商讨:“刚才说的这一点需要先向欧陆财团发份确认函……”大约过了半小时,方亦杰端着一杯奶香四溢的热咖啡放到她面前,“别这么拼命,歇口气!”
生产部负责人和方亦杰打过招呼就离开了。方亦杰与颂妆分列会议桌两边,像当初面试时一样。颂妆插上笔盖,合上文件夹,笑着说:“不是你告诉我全运会仅仅是开始吗?不拼命怎么行?”
“那也不能废寝忘食啊!你看现在都几点了?”
颂妆往会议室墙上的挂钟一望,“呀,一点半了!”
“你自己不吃饭也就罢了,让同事也陪着你挨饿!”
“惭愧!”
颂妆拿起杯子灌了一口,“咦,是咖啡!你不是说我不适合喝咖啡吗?”
“有得喝就不错了!”
方亦杰敲着桌子走出去。三分钟后,门再度被推开,肖婷将一份外卖放到颂妆面前。“吃饭吧!专门为你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