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他时的样子,是的,那时候他的模样其实也很吓人,一点也没有刚才的温柔如水。其实后面好长一段日子,她梦到他时也会连带着梦见很多的血,好像是别人身上的,又好像是他身上的,将她那段少年时光都染上了一抹血色。可也因此,让她将他记得更加深刻,却不是害怕,反而每次从那血色的噩梦中惊醒的时候,都会隐隐的心疼。因为她能感觉到,他身上带着的孤单气息,和她如出一辙。她想着,又看一眼他现在阴沉的神色,觉得难受,可还是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声音却比之前小了很多,“嗯,我和他在一起了。”
其实洛汐说这话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奇怪的,祁望不是认识容亦尘吗,那他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呀,为什么偏要她一次次重复呢?难道是明明知道她难受,所以想折磨她?她腹诽着,却不知道她这很小声的话听在祁望耳朵里却像把铁锤,砸的他呼吸都有些困难了。这才知道,凌迟,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他紧紧的盯视着她,恨不得将她这没良心的丫头一把掐死,她可以忘了他,可怎么能同其他男人在一起?他深吸口气,忍耐着自己的怒意,反而颇为大方的道了句,“你一时冲动,我不怪你,这件事就当没发生过,总归他也已经走了。”
“他走了?”
洛汐有些反应不过来他这话的意思。“对,他走了。”
说完,祁望又恨恨的补充一句,“你以后永远也别想着再见到他了。”
洛汐皱着眉,全然不懂祁望现在的怒意是怎么回事,反而很天真的问他,“他为什么要走啊,他为什么都不和我说一声呢,他是回绵城了吗?”
她一连三个问题,祁望的脸更黑了,突然觉得自己是在对牛谈情,他怎么能奢望现在的洛汐能懂得他是在吃醋来讨好讨好他呢?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这丫头现在这么单纯,真的能一醒来就和容亦尘在一起了?他忽然就冷静了下来,皱着眉反问她,“你和容亦尘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这问题把洛汐给难住了,她想了想,摇头,“我不记得了。”
“……”祁望的眉心更紧了,“你不记得了?”
“你明明知道我失忆了啊,那十年的事我都不记得了,我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和他在一起的呀?”
洛汐很委屈,她也很想知道的好不好,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容亦尘呢,他就走了。祁望的脸色瞬间五彩纷呈,整个人就好像坐了一回过山车,颠来倒去了一番,郁闷的想吐血了。“那是谁跟你说,你和容亦尘在一起了?”
这么问着,却已经暗自给容亦尘记上了一笔账,肯定是他想要暗中撬他墙角,竟然骗洛洛他和她在一起了。他正脑补着,洛汐却说,“这些天他一直都在医院陪着我,日夜不离的,如果我没和他在一起,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那些以前容亦尘总追她的事她没说,可单凭着就她和他两个人在京都,他又对她这么好的情况,洛汐直觉的认为,他们应该是在一起了。当然,以洛汐现在这么简单的脑袋,绝对想不到自己18岁的时候变成了千金小姐和祁望邂逅这种只在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可祁望听了她的话却很想将她的小脑袋掰开看看里面装的什么豆腐渣?甚至想到了是不是安子煜那个庸医替她开颅的时候塞了棉花在里面忘了取出来了。就因为容亦尘照顾了她几天,她就能脑补出自己和容亦尘在一起了?祁望觉得自己刚才承受的那些痛苦和惊吓简直冤枉。他咬着牙瞪着洛汐,瞪得洛汐小心肝颤了好几下,声音弱弱的,“你……你这么看我做什么?”
祁望安静了好一会儿平复自己想要打她屁股的冲动,重重的吐出一口气,问,“他对你好,你认为你和他在一起了。那我对你好,你觉得,我和你应该是什么关系?”
洛汐很认真的歪着头想了一下,“你和容亦尘不是朋友吗?”
祁望真的要被她气笑了,“你觉得我会对朋友的女人这么好吗?”
洛汐被他问的皱了眉,很纠结,“所以我才想提醒你呀。”
就是因为觉得他实在对她温柔的有些过分了,洛汐才觉得不合适,才想要提醒他她和容亦尘的关系。虽然她不懂大人的世界是怎么样的,可就算十几岁的少男少女,也不应该对朋友的男女朋友太过关心吧?难道她做错了,还是说,大人的世界就是这样的?现在的洛汐脑回路太奇葩,将祁望气得有些头疼,决定和她把话摊开来说。“洛洛,你和容亦尘什么关系也没有,以后不要再说什么你和他在一起的话了,我不爱听。”
洛汐愣住了,好一会儿才消化了他话中的意思,“我和容亦尘没关系?”
“对,你们什么关系也没有。就算有,也只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朋友,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祁望斩钉截铁的语气让洛汐不得不信,她抿着看着他,忽然就沉默了下来。祁望见不得她这样的反应,就好像和容亦尘没关系很失望,他便又冷着嗓子问,“不相信?”
洛汐摇了摇头,犹豫着问他,“既然我和他没关系,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呀?”
祁望的头更痛了,深吸口气才落下一句,“因为我是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