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的官道之上,一支大军正在行进,人和战马的走动带起阵阵烟尘。官道周围,农民们恐惧的看着眼前的大军,冀州军攻打北海的消息早已传开,他们只能祈祷上天能够换个好点的大老爷。中军大旗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袁字,还有颜字旗号。队伍前端,一年轻的将领扫视周围的百姓,双眼睥睨,神情骄傲。“不出三天,就让这些人只知我袁家之名!”
这个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袁绍的长子,袁谭。袁谭在青州如鱼得水,击败田楷,收服青州众多郡县,立下很多战功,在冀州军中声望很高,这也让他越来越骄傲,总是摆出一副天下名将的样子。“大公子英明,此战打了孔融那厮一个措手不及,说不定他已经逃离都昌了!”
颜良说道。“最好是这样,否则抓到了孔融这家伙一定要他好看!”
袁谭气道。孔融占据北海,袁绍曾用尽手段收买,但他就是油盐不进,不向袁家低头,以前有田楷,袁谭投鼠忌器,一直没有出手,但恨得牙根痒痒。“没错,这家伙自认是孔圣人的后代眼高于顶,自命不凡,屡次诋毁主公,必须要惩罚一番!”
颜良身为武将,对孔融这样的士人打心里反感,尤其是对袁绍不敬的人了。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渐渐来到都昌地界,在距离都昌二十里之时探马回报。“禀告大公子,我们一路探查,发现都昌已经成为一座空城,孔融率军逃离!”
袁谭和颜良听到消息后相视大笑,没想到推测成真。“传令下去,加快速度,我们今晚要在都昌城过夜。”
“诺!”
半个时辰后,袁谭颜良率军抵达都昌城前,就见城门大开,街道上还有被扔在路边的马车,一以及摊贩未来得及收走的桌椅板凳,从外向内望去,的确空无一人。“哈哈哈,天助我也,没想到白白得了都昌城,自诩为正直之士的孔老家伙也是贪生怕死之辈,来人,进城!”
“大公子莫急,还是小心一点为好!”
颜良阻止道,他怕有埋伏。“颜校尉,你乃冀州数一数二的勇将,敌人的城门大开,明知道有埋伏要不要杀进去?”
袁谭反问道。颜良答道:“如果没有翁城当然要冲杀,怎么也强过攻城。”
“这就是了,我们有三万冀州雄兵,何惧区区四五千北海弱兵,如果有埋伏,那就踏平他!”
袁谭说的慷慨激昂,冀州军上下热血上涌,没错,五千人埋伏三万人简直就是找死。“大公子说的极是,是颜某太过小心了。”
颜良说完,铁枪一指,甲骑在前,给我冲进去。一声令下,五百甲在颜良的率领下骑如旋风般冲进城门,踏入街道,并没有遇到绊马索,拒马等障碍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袁谭和一众护卫随后跟入,一些步军开始上城墙。一个冀州军中的屯长,兴奋的扛着着一杆袁字大旗,准备插上城头,就在他刚刚沿着台阶爬到一半之时,一着黑甲黑盔的军士探出身来,手里还拿着一副手弩。冀州屯长呆若木鸡,顿感手足发凉,张嘴就要大喊。但弩箭更快,正中他的右眼。“啊……”这名屯长惨叫一声,从台阶上滚落,其身后的士兵也跟着遭殃,跌做一团。“有埋伏……”有人大喊,冀州军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就见城上一下涌出无数黑甲士兵,手持弓弩,石头,檑木,朝城内外的冀州军攻击,在惨叫声中,倒下百余人。“是幽州军!”
颜良和袁谭大吃一惊,没想到攻击他们的竟然是幽州军,如果是孔融的北海兵,他们有自信战胜,但面对幽州军,底气严重不足,尤其是被埋伏,还不知道幽州军的数量。就在颜良犹豫要不要与幽州军一战之时,前方街道出现数百幽州军士推着十数量马车堵住去路同一时间,两侧的房屋上也冒出弓弩手,朝着他们不停地射击,并且大喊。“抓住袁谭……”颜良哪里敢再战,大吼一声,“保护大公子,撤退!”
袁谭早就被突然的袭击给吓懵了,以前冲锋陷阵都是颜良,他在后面军捡便宜,哪里经历过这中阵仗,赶紧跟在颜良身后,在护卫们团团保护下向城门冲去。城墙上,韩当冷笑的看着就要冲出城门的颜良一众,手持大弓,瞄准了人墙中的袁谭。蓦然,双眼精光一闪,猛的松开弓弦。“啊……”就听袁谭发出一声惨叫,跌落马下。韩当暗骂一句,这一箭因为亲兵干扰,并未射中袁谭的要害,不住可惜,眼见亲兵们抢救袁谭,将其团团围住,只得连连开弓,放倒一个又一个。颜良大怒,提铁枪狂扫,呼呼声中,将箭支一一扫落,抢到袁谭身边,发现是肩膀受了伤,稍稍松了一口气。“快扶大公子上马,紧随我的身后!”
颜良大吼,将铁枪舞的密不透风,不光是箭支,还有石头,全部扫开。“不愧是河北数一数二的猛将,果然厉害!”
韩当暗赞一声,他未与颜良交过锋,但眼前在乱剑石雨中可以杀出一条路来,的确不是虚名。不过他可没有手下留情,将目标瞄准了其他冀州骑兵,一箭连着一箭,中着无不毙命重伤,等颜良冲出城门之外,他的一壶箭已经射空。“随杀啊!”
韩当快步跑下城墙,招呼一千人骑上战马杀出城门,冀州军正处于混乱之中,以为幽州军的大队人马杀出,颜良也没有仔细观察,他救主心切,想要撤退到安全的地方为袁谭医治伤势。韩当追出二里就停了下来,他可不想暴露自己的实力。在回去的路上,他看着冀州军丢弃的东西放声大笑。路上有冀州军抛弃的车马百余辆,斩杀一千余人,俘虏四百多人,缴获战马两百多匹,这可是披甲的上等战马,自己一战缴获这么多还白白得了一座城池,大功一件。打扫完战场,韩当立刻封闭城门,安心守城。就这样,冀州军退到了三十里外。大军停了下来,军医立刻给袁谭拔箭包扎。“啊……”袁谭惨叫一声,这个时代没有麻醉药,破甲箭头有棱有角,生生拔出,绝对是痛入骨髓。军医非常熟练的倒上金疮药,包扎伤口,处理完后吐出一口长气。“大公子未伤到筋骨,不过伤口很深,流血很多,需要静养,不可让伤口复裂。”
颜良彻底松了一口气,没有伤及袁谭的性命就好,其他的都好办。“大公子,都昌已经被幽州军占领,我军必须重新部署,而且还需要上报主公,请他定夺,咱们先退到平寿等候消息!”
袁谭疼的头皮发紧,哪有心再战,“一切请颜校尉做主。”
颜良不在废话,叫人寻来一辆马车,载上袁谭,向平寿方向撤退。此时到了傍晚,但他不敢在幽州军的眼皮底下扎营,况且平寿并不太远,准备连夜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