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姚甲想,总把范刘氏放在家里也不是个办法,他要想个法子把她送出去,他来到后面的厢房,范刘氏一看是姚甲来了忙起身问:“东家,我家男人和还子怎么样了?”
姚甲看到着急的范刘氏,摇了摇头说:“我找人打听了,事情挺麻烦的,你想进了衙门的大牢……”他没有继续说只是摇头。范刘氏看他不停的摇头,又哭了,她边哭边说:“东家,这可怎么好啊,他们真是冤枉的呀。”
姚甲安慰她说:“你也别太着急了,这不正想办法的吗,现在哭也没用,只能等了。”
范刘氏知道现在只能等,可要等到什么时候,还是要请东家帮忙,她行礼说:“谢谢东家了,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姚甲微微一笑说:“谈不上报答不报答的,只是你不能在这住了。”
范刘氏一惊,心想,东家这是要撵她走,可她还能住哪呢,不过自己在这住了好几天了,非亲非故的哪能一直住在人家家里,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姚甲看到范刘氏流泪忙说:“你放心,我会再找地方给你住的,住在这,怕人多嘴杂,有人走露了风声。”
范刘氏听了稍稍放心,总算没撵她走,另找地方也好,她点了点头说:“那就听东家安排。”
第二天,来了一个伙计还有一个婆子,和范刘氏一起,搬进了村子里一处闲置房子,房子一共三间正房,东西还有厢房,边上还有马厩。屋里收拾的很干净,家具摆设一应俱全,这里比姚甲家差很多,可比李没山家可强太多了。伙计帮范刘氏把屋里的水缸挑满了水,砍好了柴,婆子告诉她屋里米、面、被、褥放的地方,就说:“东家让你放心住在这,吃的用的都全,山底下的房子就不要去了,已经被人烧了。”
说完就和伙计走了。范刘氏看着炕上新的被褥,缸里满满的粮食,她坐在那不知道要做什么了,这几天的事情就像过山车一样,上上下下,起起落落,前几天她被男人和孩子抓走的事情弄蒙了,感觉脑子像一盆浆糊,什么也不知道了。可今天看到姚甲让她搬来的新房,又是吃的又是用的,像是早就准备好了,她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这么帮你,可事到如今,也只能是听天由命了,要想救男人和儿子,姚甲是唯一指望了。天又下起了雪,一连下了几天,范刘氏在房子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扫雪,她每天都把院子扫的干干净净,门外她只扫了个小路,她不想被人看到,也不想被村里人问起什么。牢里的范大有这些天是吃不下,睡不着,他不知道外面的女人怎么样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关在这,他们还要关多久,每次想打听一下狱卒,可问了也是白问,没有人会和他说,只会换来一顿呵斥。范进斗倒是吃得下睡得着,牢里一天两顿饭,虽说不好,可总比饿着强,有时吃完了饭,看狱卒不在,他还会练上几遍拳脚,他不知道为什么要抓他进来,可他随时都想要逃出去。范刘氏有些坐立不安,自从她搬到这,东家一次也没来过,连婆子、伙计也没来,这都好几天了,她什么消息也没有,看着外面下着的雪,她着急的走来走去,她想到门外去看看,可还没到门外,就听有敲门的声音,她急忙走过去开门,是姚甲领着个伙计来了,范刘氏忙说:“东家,你来了。”
姚甲看了眼范刘氏,点了点头进屋了,他让伙计把东西放下,就摆了摆手让他出去。他转身对范刘氏说:“怎么样,住得惯吗?”
范刘氏忙说:“住得惯。”
她看到浑身是雪的姚甲,心想:东家冒这么大的雪过来,也是不易,就说:“东家,你快弹弹雪吧。”
姚甲拿下帽子,弹了弹上面的雪,又要去弹身上的时候,只见范刘氏拿着一块头巾,轻轻的在帮他弹。姚甲看着低头弹雪的范刘氏,就没有再动,他看着她,几天没见,她的脸色不好,眼睛下面还挂着两个黑眼圈,看着让人心疼。范刘氏抬头看了眼东家,她看到他这样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忙收起了围巾,她意识到自己的冒失,慌忙说:“东家,你先坐着,我去烧水沏茶。”
说着就低头走进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