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铺子刚开门,就见那些人拿着米袋来退米,三天没开门,这人比之前还要多,竟然还有人趁乱,拿着别人家的米来退。伙计一看就说:“你这不是我们家的米,不能退。”
那人说:“我的米袋就是范家的,你怎么能说这米不是你家的?”
这时范进斗走过来,他把那些米倒在柜台上,又拿出自家的米,对那人说:“你好好看看,这才我家的米,你的米颗粒圆,颜色发暗,一看就是陈米,分明就是想浑水摸鱼。”
那人一听,拿着米袋就跑了。突然,铺子里来了一帮官差,退米的人,以为范家又出了什么事,都站在那看热闹。只见一个官差走到范进斗面前说:“你是范东家吗?”
范进斗知道这是徐仁杰找来的官差,他忙拱手:“我就是范进斗。”
那官差问:“是你报的案?”
范进斗说:“是我,我怀疑有人故意上房顶,往我的米铺和仓库里放大量老鼠,冤枉我铺子里的大米不干净。”
官差听他说完,就让手下的到仓库去检查。退米的那些人纷纷议论“范东家报案了,官差都来了。”
“说是有人故意的,你说能是真的吗?”
过了一会,后面的官差来汇报:“大人,却是如此,仓库房顶的瓦片有踩碎的痕迹,还有脚印,怀疑是有人故意放的老鼠。”
那官差摆了摆手说:“知道了。”
他看了看铺子里的那些人问:“这些是干什么的?”
范进斗说:“他们是之前买我米的,听说铺子里有老鼠,就说大米有问题,拿着之前买的米来退。”
官差看了他们一眼,大声说:“这件事情看来是有人蓄意所为,我听说当天还有人故意造谣,现在官府插手,就是要找出真凶。我不管你们是来干什么的,但是在事情没查清之前,不得随意造谣,否则就按诬陷罪一并处理。”
那些人听了,都不敢说话了。官差转身又对范进斗说:“现在要查案,闲杂人等不得在这里妨碍公务,你的铺子要关张几天,等事情查清楚了才能开门,你同不同意?”
范进斗忙点头说:“我们一定配合官府查案。”
这时一个退米的人小声说:“铺子关了门,我们的米还怎么退?”
后面的官差瞪着眼睛,拿着刀说:“你这样是妨碍公务,小心我治你的罪。”
那人吓得忙躲到后面去了。范进斗走到官差面前说:“官爷,都是老百姓,你不要为难他们,他们会配合的。”
官差看了那人一眼,才收起了刀,再也没有人敢出声了。范进斗抱拳说:“各位乡亲们,你们也都是我范家米铺的老主顾了,这事确实是有人诬陷,又从中造谣生事,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我范家米铺的米大家也不是吃了一天半天了,都吃出问题了吗?”
那些人听着范进斗这么说,都没有说话,范进斗接着又说:“现在官府要封铺查案,大家就先回去吧,事情会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如果到时候大家还是执意要退米,我一定会推的。”
既然都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没什么好说的了,过了一会就都走了。范家米铺被封了,省城的人都议论纷纷:“这范家真是被冤枉的?”
“说不定,这年月什么人没有?”
“不过这个范东家也是够意思,听说那天还帮退米的人在官差那求情。”
“究竟怎么回事,过些日子就明白了。”
官府找到刘小年和伙计,根据他们的描述,让画师画出了那些人的画像,贴出告示,全城搜捕。那几个地痞流氓看到告示,吓得四处躲藏,他们纷纷去找小管家的手下,让他给想个办法。那人没想到事情能这么严重,他一时也没了主意,就去找小管家。小管家听了大吃一惊,范进斗还真是有本事,竟然发现了蛛丝马迹,告到了官府。照官府这个架势,看来他是使了银子了,看样子是不抓到人,誓不罢休呀。那几个人也是蠢货,怎么还能让人认出来,他们不能让官府抓到他们,要不顺藤摸瓜,肯定回查到他头上的。他生气的说:“你去给他们点银子,让他们出去躲一躲。”
“姚管家,银子我已经给他们了,可这些人狮子大开口,说他们家里有老有小,恐怕是难打发了。”
小管家站起来,怒气冲冲的说:“都是你找的一帮好人,多给银子,我不相信有银子解决不了的问题。”
小管家出去看到了告示,吓得他心惊胆战,心想,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回去躲一躲吧,他和姚天一说:“东家,我来这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回去几天。”
姚天一看到小管家这几天心神不定的,就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小管家低着头没有说话,他走了也不是事,万一有人找到铺子里可怎么办,支支吾吾的说:“东家,我……我确实在省城遇到些麻烦。”
姚天一看了他一眼,说:“有什么你就说,我们姚家也从来没有把你当外人看。”
小管家感激的看着东家,把事情说了一遍,不过他没说,范家米铺就是当年那个范进斗开的。姚天一一听,他没想到小管家竟然干出这样偷鸡摸狗的事,他生气的说:“你干出这样的事情,人家报官就对了。”
小管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说:“东家,我知道这件事做的欠考虑,可我也是为了铺子呀,这个范家也是从北边运的大米,他们这分明是和我们作对。”
正在这时周海进来了,他见到眼前的情形,忙说:“姚管家,这是怎么了呀?”
姚天一生气的说:“你和周掌柜说说,你干了什么事,让他听听你该不该。”
小管家又把事情和周海说了,周海一听小管家整治的是范家,虽说生意场上,忌讳这些歪门邪道,可是小管家也是为了铺子好。他知道东家就是对他,就是做做样子,姚管家在姚家这么多年,东家肯定会救他。何不借这个机会,卖他一个人情,他忙说:“东家,这件事情也不能全怪姚管家,他也是为了铺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