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天早上,陆之城终于按捺不住,一大早起来,简单地吃过早点,就催促小黑开车前往包包百货。小黑一脸无奈:“老大,包包百货十点才开门。”
陆之城随手给Amma打了电话:“我要进去包包百货,你处理。”
不等Amma说话,电话就已经挂断,留Amma看着嘟嘟嘟响的手机吹胡子瞪眼睛。看到自家老板明显心情不佳,小黑识趣地啥也不说,麻利地把车开出来。车子疾驰在路上,小黑从后视镜里偷偷地看陆之城。只见他脸色阴沉,没有了前几日的放松,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陆之城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一大早醒来,就觉得心头狂跳,压抑得难受。潜意识指引着他,一定要去包包百货,立即,马上。Amma打过招呼的关系,虽然还没有到营业时间,陆之城的车子依然长驱直入,没有遇到阻拦。甚至专门为他打开了商场里的灯。到了六楼,电梯门打开,陆之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拧着眉,迈开腿走出去。小黑沉默地跟在他背后,不敢说话。一路上都以几近于小跑的速度在走,小黑低着头,跟着陆之城的脚步,埋头往前走。就在小黑都有点气喘的时候,走在前头的陆之城突然停下来。等小黑察觉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几乎要一头撞到陆之城的后背,紧急刹车,小黑的脚步险险地停下来。感觉到从陆之城身上漫延出来的铺天盖地的寒气,小黑生生地打了个寒颤。默默地从陆之城背后伸出头,看清楚面前的情景,小黑的脸不由得也黑下来。将近五百平的店,几天前挂得满满当当的陈列品,一夜之间,搬空了!搬空了!搬空了!小黑条件反射地默默后退了几步,他感觉自己会被自家老大的怒气震出内伤。最开始的那一刻,陆之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怒气在胸口翻滚得他几乎要吐血。苏拉居然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底下,跑了,跑了,跑了!缓了最起码五分钟,陆之城才勉强把怒气压下去。直接把电话打给Amma,开口就是没头没尾的一句:“她跑了。”
这几天一直在眼皮狂跳的Amma,几乎是瞬间就听懂了陆之城的话。本来还赖在床上的她,一个打挺从床上跳下来,随便套上衣服,把长发扎起,飙车到包包百货。Amma赶到六楼的时候,陆之城还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站在SUI的门口。看到SUI里面被搬得空空荡荡的,连一丁点儿垃圾也没有留下。Amma只觉得头都要炸裂成两半。长出一口气,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Amma开口:“我马上调监控。”
很快,监控就被调出来。从监控里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苏拉确实出现了。虽然她剪了利落的短发,穿着长长的臃肿的羽绒服,还戴了口罩,陆之城还是一眼就从十几个忙碌的工人里认出了她。从苏拉出现的那一秒,陆之城眼睛里就再也看不见其他人。他紧紧盯着屏幕上的苏拉,似乎生怕一眨眼,苏拉就消失不见。从苏拉出现,到苏拉离开,视频只有短短的十来分钟,苏拉似乎只是过来拿东西,她空手过来,提着个文件袋匆匆离开。把视频翻来覆去地看了三遍,没有任何线索。Amma让人去调查,毫无意外地,搬东西的货车开进了齐氏的子公司里。怒火在心里乱窜,陆之城生生地忍住了砸东西的冲动。“哥。”
Amma的声音把陆之城的思绪拉回来。“嫂子摆明了不想见你,我觉得,你应该认真思考一下,是否还需要继续去找她?毕竟事情已经过去五年了。既然结束了,给大家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也未尝不可。”
从小在U国长大的Amma,对感情的态度比陆之城更洒脱。陆之城的眼眸垂落下来,盯着自己的双手看了很久,Amma以为他总会说点什么,他沉沉地吐出一句:“知道了。”
“小黑,问一下公司,跟Matthew的合约履行完毕没有。”
陆之城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地吩咐小黑。知道自家老大心情不好,小黑麻利地打电话回陆氏,问清楚了情况,赶紧向陆之城汇报:“老大,根据合同,Matthew还要再去一次A城,给LALA童装做宣传。所以,我们也还有一部分尾款没有付清。”
闻言,陆之城皱得能夹死苍蝇的眉头总算舒展了些,他低着头思考了片刻,跟小黑说:“马上回去。”
Amma:“……”小黑:“……”“老大,国际航线是需要协调的……”小黑说这句话的时候,陆之城的身影已经走到了电梯口。小黑认命地叹口气,一边狂奔追上自家老大的身影,一边打电话协调航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