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丹怡被陆之城的话惊到，全身的血液似乎凝固了，脚步顿了一下，僵在原地。陆之城吩咐完小黑之后，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被陆之城的脚步带了一下，苏拉一个踉跄，挽在他臂弯里的手自然地松开了。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个已经走到商场门口的背影，似乎根本没有发现她留在原地，转个弯，消失不见。脑海里轰一声炸开，关丹怡的身体已经快于她的意识，快步跑到门口，叫住小黑。“小黑，刚刚他说的……是苏拉吗？”
咬着下唇，关丹怡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颤抖。“是的，关小姐。”
在外人面前的小黑，总是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她……她回来了？”
关丹怡的指甲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掌心，恨不得能把自己的掌心掐出血来。小黑看了一眼已经快要走到车子旁边的陆之城，朝关丹怡略略躬了一下身子：“很抱歉，关小姐，关于苏小姐的事情，建议您直接询问陆总比较好。我先告辞。”
说完，小黑转身快步离开。关丹怡的脸色迅速变白，精致的妆容也拯救不了她糟糕的脸色。来不及思考太多，关丹怡顾不上脚上踩着12cm的高跟鞋，迈开脚步朝着陆之城的方向跑去。跑到一半，眼看着小黑已经帮陆之城打开车门，关丹怡咬咬牙，把脚上的高跟鞋直接甩到一边，打着赤脚朝前跑。陆之城低下头，刚准备坐进车里，关丹怡气喘吁吁地跑到眼前，伸手挡住车门。转过头，皱着眉看了一眼关丹怡，陆之城的表情淡淡的：“关总还有什么事吗？”
关丹怡看着陆之城，眼眶有些发红：“之城，以前你好歹还叫我一声丹丹，自从苏总离开之后，你一直叫我关总。我们的关系，对于你来说，就真的是这么疏离的吗？”
“关系？”
陆之城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关总，除了上下级关系，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别的关系吗？”
“你……”关丹怡的脸色很难看：“我从B城跟着你过来，一路陪着你打拼，陆氏能发展到今天，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陆之城点点头：“没错。”
“这么多年，我一直陪着你。现在苏总一出现，你就一点儿都不顾念我们之间的情分了吗？”
关丹怡睁大眼睛看着陆之城，她的眼眶里有泪，将掉未掉，带着我见犹怜的娇弱。“关总。”
陆之城的脸冷了下来，声音也跟着冷了八度：“刚刚你说关系，我承认好歹我们还有上下级的关系。现在你来跟我说情分？我们之间，什么时候有过情分？”
“陆总！”
关丹怡不可置信地看着陆之城：“这些年来我对陆氏的付出，在你的眼里，就真的一文不值吗？”
“关丹怡，别消耗我对你的最后一点耐心。你对陆氏的贡献，陆氏是要按劳支付的。现在你是打算用你的工作业绩，既要金钱的报酬，又要感情的回报吗？”
“我……”关丹怡张了张嘴，说不出反驳的话。这些年，陆之城确实没有亏待过她，她拿到的报酬，完全对得起她所付出的努力。“可是你知道的啊，我是为了你才来B城，我不是为了钱。”
关丹怡双眼含泪地看着陆之城，喃喃道：“当初我为你挡下那一枪的时候，就再也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陆之城退后一步，略转过身，正面面对着关丹怡。没来由地，关丹怡觉得一阵心慌，看着眼前的陆之城，她有点恍惚。突然，下巴处传来的痛楚，让她从恍惚里回过神来。看到在自己眼前放大的陆之城的脸，深邃的眼眸里有风暴涌起，关丹怡生生地打了个冷颤。“关丹怡，不要跟我说当初。当初你跟齐远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合作，你真的以为我不知道？”
陆之城的手上逐渐用劲，几乎要把关丹怡的下巴捏碎。“如果不是你，小拉会跟着齐远离开？我会这样痛失小拉五年？”
“留着你，是因为你确实帮我挡过一枪。你最好弄清楚自己的身份，恃宠而骄这件事，在我这里，只有小拉有资格。”
话音落下，陆之城紧紧地盯着关丹怡，关丹怡甚至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一闪而过的杀意。幸好，很快，陆之城就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身坐进车里。看着绝尘而去的幻影，关丹怡两脚一软，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颤抖着手拿出手机，翻出一个存在手机里，已经几年没有拨打过的号码。很快，电话被接起，清亮的声音传到关丹怡的耳朵里：“喂。”
深呼吸了几次，勉强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关丹怡开口道：“二少，苏拉回来了吗？”
电话那头的齐远明显愣了一下，过了好一会儿，才悠悠地说道：“关小姐，你这是在询问，还是质问？”
关丹怡被噎了一下，竭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平静一些：“二少，我刚听到陆之城让手下去打听苏小姐的消息，这么多年，我想您是最了解苏小姐动向的人，所以想问一下您。”
“哦？打听她的消息？”
齐远轻声笑起来：“关小姐是害怕了吗？这么多年的风平浪静，在关小姐的心里，已经把陆之城当成你的所有物了吧。”
齐远话里的嘲讽太明显，关丹怡怎么会听不出来。她幽幽道：“二少不也和我一样吗，这几年，应该过得挺开心吧。”
“关小姐，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齐远冷笑一声，挂断了关丹怡的电话。看着嘟嘟嘟直响的手机，关丹怡头晕得摇摇欲坠。苏拉的名字，于她，就是一个魔咒，只要一出现，就意味着腥风血雨，不得安宁。关丹怡颤抖着手，飞速地翻着手机的通讯录。几分钟后，她的手颓然地垂下来。差不多一千个号码，一个一个翻下来，没有一个人能帮到她。关丹怡有些慌。她有预感，这一次苏拉这么突兀地出现，绝对不会是巧合。苏拉回来，是复仇，还是夺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