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再同情,亦是没有怜悯之情,反而带着嘲弄,清清淡淡的说道:“才多久啊,我并没有感觉到满意!”
凌安暖依旧是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停的颤抖着。而慕晋琛的视线一直落在她的面容上,冷清的说道:“你给我睁开眼睛,给我好好享受!”
他越是要她睁开眼睛,她越是不睁开。睁开眼睛,看他是如何羞辱自己的吗?好好享受,这非人般的折磨是在享受吗?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跟他争论什么,心里只觉得好累,好累,她好像要休息,眼皮越来越重,温温淡淡的说道:“我要睡觉了……”男人厚重的力道是要捏碎她一样,她竟然还有心情睡觉?他真是太低估她的能力了,狠狠的握着,“你给我起来,睁开眼睛……”凌安暖不会挣扎,一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二是挣扎也没有用。现在她真的只想好好睡一觉……被漠视的男人心里有着愤怒,他深邃的眸光越发的寒冷,“想要离开我,绝不可能的!”
房间里一片黑暗,窗外的玫瑰花被雨打湿,随着阵阵寒风吹来,凋零了很大一部分,慕晋琛站在落地窗前久久失神,转身看向蜷缩在一起的凌安暖,蹙着眉头,“暖暖,对不起……”“慕晋琛,你说我在逼你,你也在逼我,逼我恨你……”她的声音微微弱弱,可就是这么细如蚊叮的声音落入了慕晋琛耳里,瞬间让慕晋琛眼眸中的火苗高涨。她不是说想睡觉吗?他以为她经受不了这种摧残早已困顿了,竟然还有力气跟她说话,忽而,他阴沉的开腔,“你恨吧!”
不知道他何时抵达至床上,那么柔软的席梦思被他压了下来,他熟悉的气息席卷在她的鼻息里。再次折磨着她敏感的神经。身下,再次引来剧烈的疼痛……慕晋琛像是丧心病狂,越发的激烈进来,努力让自己无视着她眼角的泪水,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着,因为太过疼痛,终于睁开了眸子,她的手指掐进了他的血肉里,引发出鲜红的血迹。可慕晋琛丝毫不感觉疼,或许是心脏处太疼痛,遮盖了血肉的疼痛吧。他对她也有温柔的时候,可这个女人不领情,既然这样,何必再温柔呢……掠夺终须有停止的一刻,慕晋琛离开了卧室。这一刻,他的思绪很复杂,如果她醒来,必定是对自己恨之入骨吧,他竟然不知道要如何跟她相处了。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下了楼,看到兰姨焦急的坐在沙发上,手心都冒着汗,他轻轻开口,“兰姨,你别担心,我和暖暖没事的,你去睡吧!”
兰姨长长叹息了一声,“你这孩子,明明那么喜欢暖暖,就不该以暴制暴啊,让她更厌恶你怎么办?”
慕晋琛被说得一句话都答不上来,其实她早就厌恶自己了吧,眉头紧锁,“不管我做什么,在她眼里都是不可饶恕的,我心里也很烦闷!”
他似乎想起了曾经那张天真的面容,总是笑颜如花的模样,从未有过眼泪,可六年的时光,她脸上的笑少之又少,而现在已经凝聚了眼泪……他想过要给她幸福的生活,可这六年,他似乎真的毁了她。就这一次,他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也让暖暖给他最后一次机会,这一次之后,他一定对她很好,他们会好好在一起。兰姨看着面前的慕晋琛,心里百感交集,明明好好的一对,怎么就变成现在这种惨状,无奈的感叹,“感情是你们自己的,自己都不把握,我们这些旁人也无能为力啊,但你切莫再伤害暖暖了。”
慕晋琛淡漠的说道:“我知道,早上的时候你进去看看她吧!”
“你呢,”兰姨皱着眉头问道。“我不去了,”他挥了挥手落寞的说道。其实,他不知道自己可以用什么方式和她说话,他害怕着她对自己的抗拒和恐惧。……凌安暖整晚都睡得不安稳,腹部传来阵阵疼,可她真的没有力气睁开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制作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她感觉到自己微弱的呼吸声,腹中的孩子一点点的拨离,离她越来越远了……这一刻,她的心都碎了,她想,就这样睡过去吧,再也不要起来了,不管是天堂还是地狱,她都要陪着这个孩子。早上的时候,兰姨听从慕晋琛的嘱咐去了卧室。推开门看到凌安暖纹丝不动,她便急了,立刻给慕晋琛打电话。“晋琛,暖暖好像病了,脸色苍白,我叫她都没有反应……”慕晋琛的眉心立刻拧成一团,焦急的神色很明显,薄凉的唇瓣染上了孤寂,他低沉的声音对着电话那头的兰姨说道:“或许是太累了,睡得深沉,你先别吵醒她,让她再睡会,我马上回来。”
兰姨握着电话不知道在说什么,暖暖自从怀孕是变得嗜血了,又想到慕晋琛言辞的关心,她倒也松了一口气。直到中午,慕晋琛才回到别墅,兰姨忧心忡忡的担心了一个上午,这个时候看到他,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眼神里有着激动和期盼,急忙说道:“晋琛,你快上去看看暖暖吧,她到现在都没有醒……”“还没醒来?”
慕晋琛皱起眉头,心中警铃已经大响,没有听到身后的兰姨在说什么,行色匆匆的上了楼。慕晋琛推开卧室的门,里面冷冷清清的,就像他昨晚离开的模样,没有丝毫变化。而她小小的身影就缩在床头,他直接走了过去,弯腰轻轻抱了抱她,毫无温度显得没有存在感,她静默的模样像是没有生命力一样。兰姨走了进来,有些紧张的样子,“她就一直这样。”
慕晋琛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声音有些压迫感,“兰姨,你过来帮忙!”
兰姨听着慕晋琛的指挥,将凌安暖扶起来,在她的后脑勺垫了一个枕头。慕晋琛双手抚摸着她的的脸,吻了吻她的发丝,看着她紧闭的眼睛,不详的预感已经袭上心头,低沉而沙哑的喊着她的名字:“暖暖?”
凌安暖动了动,细如蚊叮的声音‘嗯’了一声,算作回答。她闭着的眼睛下面,有一行行泪水往下流淌,慕晋琛感觉到整个人的心都要被撕裂了一样,疼痛难以复制。忐忑不安,焦虑烦躁一涌而出,急切的说道:“对不起,暖暖,我们让季洪过来……”如果可以,他宁愿替她接受这样的痛苦,他愿意把一切的痛苦包揽在自己的身上,他也不愿意看着她这样毫无血色,像是随时都要离开自己一样。他没有耽搁,立刻给季洪打了电话,随后他紧紧的将凌安暖抱在怀里。而原本隆起的小腹好像平坦起来……他面目狰狞的看着她的小腹,连车祸都未能带走这个胎儿,他以为胎儿能够顽强的存活,可昨晚……他深深的自责起来,“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连连说了好几次‘对不起’,他知道一切都是他的错……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失去了什么,如果,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冲昏了头脑胡来,是他带给了她毁灭性的痛苦,终究是他让她失去了这个孩子……他不该在她冷漠的时候选择这种无情的方式伤害她,伤害了他们的孩子。她的手掌落在她的脸上,有着无比的怜惜,心里有着无穷的悔恨,他注视着她的眼睛,而她从始至终都不愿意再睁开看看,他知道,她不愿意看他,不愿意看她腹中的孩子已经没有了,也不愿意看这个世界的丑陋……伸手将她眼角的眼泪一点点抹去。好在,没过多久,季洪就抵达了别墅。他问,“这样的情况出现多久了?”
慕晋琛怔怔的看着凌安暖,哪里还有心情说这个,站在身后的兰姨不安的说道:“从早上我进房看到的就是这种情景!”
季洪蹙了蹙眉头,看向慕晋琛的时候有些无语。这下,轮到慕晋琛有些急切了,“她这是怎么了?”
“小的没有了,大的……虚脱!”
季洪故意将话说得很慢,甚至还拖延着,给凌安暖注射着点滴,将速度放到她可以承受的范围,继而淡淡的开口,“我不知道昨晚她是怎么得罪你了,所以让她遭了这么大的罪。”
慕晋琛喃喃的说道:“幸好她没事!”
“……”季洪看着慕晋琛,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凌安暖都这样了,还说没事。在他眼里,只要凌安暖没事,其他的他并非那么在意。其实,季洪是明白的,在慕晋琛心里,万水千山的美景都比不上凌安暖,对于他来说,孩子没有了可以再有,而凌安暖却只有一个……这看着如此痛苦的慕晋琛,他没有调笑的心思,重新看着慕晋琛,轻轻浅浅的问道:“虚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你就不怕她醒来跟你闹?”
果然,瞥见慕晋琛的眉峰紧蹙着,声音很凉很淡,“这就无需你操心了,你只管给她治病就好了!”
慕晋琛转身又看向床上那么瘦弱的身影,她的脸色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