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远胜怕丢了自己的面子,他拒绝跟顾沁和顾澜澜去做亲子比对。只是,两人一再要求。于是,他只好拔下了一根头发,“这样行吧?”
顾澜澜泪眼汪汪的看着顾远胜,“爸……”顾远胜背过身去,烦躁的看了桌上的文件一眼,“我还有事,你们出去吧。”
“爸……”顾澜澜依旧委屈。顾远胜呵斥了一声,“出去,都这么大个人了,这点事情都还要我一同去吗!”
她只好憋屈的转身走了。退出办公室,遇上了脸色很差的王森。顾澜澜喝了一声,“王森!”
王森一愣,“澜澜小姐,二小姐……”“二小姐?!”
顾澜澜恶狠狠的反问,“你叫她叫二小姐?!”
这一次,王森倒也硬气了一把。他说,“澜澜小姐,顾总已经焦头烂额了,您就别来这里添乱了。”
顾沁眼眸一紧,“出什么事了?”
王森叹了口气,下意识看了看四周,没人才悄悄说,“有人在背后搞咱们,失了几百万的订单也就算了,现在流动资金已经周转不过来了。”
顾澜澜撑了眸子,“是谁!”
王森摇摇头,“不知道,二位小姐先回去吧。”
见顾澜澜不肯走,顾沁拉过她,“走。”
她昂着头,趾高气昂斥责,“你真当你是顾家二小姐啊,假惺惺什么啊,装什么装?”
顾沁不与她生气,“行了,走吧。”
王森也接了一句,“澜澜小姐,您能有二小姐一半的识大局,顾总也不会这般烦忧了,您成熟一些吧。”
“王森!”
顾澜澜气急败坏的跺了跺脚,“我肯定要我爸辞退你!”
王森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不觉叹了口气,低喃了一声,“顾总和夫人都不是这个脾性,也不知道澜澜小姐的脾气像谁,也不知道是不是从小被惯坏了。”
“唉,这次远成,比上一次遭遇的困难更大,也是凶多吉少了。”
…………两辆车,一前一后,往医院走。顾沁想起王森说的那番话,不由想起金睿和远成有合作。难道……她揪了揪手指,侧眸看向慕连城,他在平稳的开车。“先生,我……”她欲言又止,可他好似就看懂他想问什么。慕连城勾了勾眉梢,“小姑娘家家的,不用知道那些什么商场上的战争。”
顾沁一愣,梗了梗脖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女强人比比皆是。”
“可是你不用啊。”
他歪头笑,一目清新,“你只做我的贴心……哦,也贴身的小棉袄就是。”
“咳咳。”
顾沁被他后半句话呛着了,不过,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她故作不屑的“切”了一声。后视镜中。傅以琛的车一直平稳的跟在他们的车后面。顾沁咬了咬牙——快了,这件事,马上就尘埃落定了。……医院门口。顾沁下车,见顾澜澜也下了车。傅以琛走到顾沁跟前,“顾沁,其实不用这般针锋相对。”
顾沁看向他,平静的说,“我要怎么做,你不要来指点我,好吗?”
傅以琛一怔,看了慕连城一眼,“慕先生,您觉得把这件事情闹大,很好?”
“所以,你觉得不应该让他们知道自己的身世?”
慕连城拧了眉头,淡然反问。顿了顿,他又说,“事情已经到这里了,如果不确认一下,澜澜小姐心中的困惑肯定更大吧?我说的对吗,澜澜小姐?”
顾澜澜嗤了一声,“我答应做这个亲子比对,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我就是顾家如假包换的大小姐!什么阿猫阿狗的,统统给我滚的远!”
顾沁歪头一笑,“请吧。”
“嗤。”
顾澜澜嗤笑,昂着头走了进去。四人刚走进医院大厅,身后传来喧闹声——“让一下!让一下!”
“请让一下!”
慕连城眼疾手快将顾沁拉到一边。几个医务人员,推着一个床匆匆往急诊室赶去。这是医院每天都会上演的事情吧。曾经,顾沁在急症室里,遇见一个触电送过来的病人。护士很平静的摇了摇头,小声说,“没用了。”
医院早已习以为常,而他们,对于每一次的死亡,都心生敬畏和遗憾。“澜澜,怎么了?”
傅以琛见身边的顾澜澜脸色惨白,问道。她下意识抓住他的胳膊,颤着双唇,“以琛,我……那个人,那个刚刚被推过去的人……好像是我妈妈!”
“什么?”
傅以琛吃惊,忙是安慰,“不会的,一定是你看错了。你不是说阿姨回娘家了吗,怎么会出现在医院里呢,是吧?”
“可,可是……”傅以琛轻拍着她的后背,“放轻松。”
顾澜澜还是不放心,跟着前去,“不,我要去看个清楚。”
“她怎么了?”
顾沁不解。傅以琛说,“澜澜说,刚刚被推过去的人,像是她妈妈。她不放心,就跟过去看了。”
顾沁心底一颤,“那还愣着干什么呀,一起去看看啊!”
两男人一愣,忙是跟着去。…………三人找到顾澜澜的时候,她正如一只无头苍蝇般在急诊室乱撞。因见不到她想看见的人,急的眼眶都红了。“怎么办,以琛,我找不到她了。”
顾澜澜抓着傅以琛的手腕,忍着眼泪,“怎么办……”顾沁看了慕连城一眼,本能的朝他的身边靠了靠。一只有力的臂膀绕过来,将她扣进怀中。慕连城揉了揉她的头发,虽然没说一个字,可让她异常安心。许久。一个医务人员跑到前台,“周文华的家属联系到了吗!”
“联系了,可电话没人接,我再打。”
“再打,打到他们接为止!”
“不用打了!我是周文华的女儿!”
顾澜澜挣开傅以琛,一步一跌的跑到前台,“我是周文华的女儿,我叫顾澜澜!”
医务人员面面相觑。随后,那名医务人员一声喝下,“跟我来!”
见着顾澜澜跟着医务人员进去,顾沁也下意识要跟上。慕连城扣住她,“别去。”
“可是……”“听我的,别去。”
顾沁终是点了点头,催促傅以琛,“以琛,快去看着呀!”
“明明这般讨厌她,为什么又这般关心她?”
慕连城拉着顾沁走出急诊室的路上,这样问她。顾沁想了想,如实说,“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她这样子很可怜。看着她,就想起那时候无助的我。”
说到这里,她的话渐渐的轻了。末了,她又说,“或者,她们比我更加可怜吧。刚刚那医生说,打家属电话都不接的,这难道还不可怜吗?”
两人找了一处地方坐下来。慕连城安静的听她说着。顾沁撑着下巴,“从前,我不信顾远胜这般冷漠,对于他,我总抱有幻想。可今天,我终于见识到了。之前对我妈,现在对周文华,都是。”
她看向慕连城,“顾远胜心里,是不是只有远成家装。”
“是。”
他毫不掩饰的回答。…………急诊室内。周文华面色惨白,躺在床上,眼神空洞。她的左手腕处,包着厚厚的纱布,神情呆木的看着天花板,任凭顾澜澜怎么喊,都不做回应。“妈,妈,我是澜澜,您看我一眼啊。”
顾澜澜抓着她的右手,一声声喊着。傅以琛上前,“阿姨,我是以琛。”
护士走进来,顾澜澜着急迎上去,“护士,我妈她到底怎么了?”
护士放下病历本说,“她割腕,亏得邻居发现。”
说完,护士就出去了。邻居?顾澜澜错愕,“妈,您没回外婆家吗!”
良久。周文华才扭头看了顾澜澜一眼,“澜澜。”
顾澜澜惊喜的不行,“妈,我在!”
“澜澜……”顾澜澜哭着,“妈,您为什么要做傻事啊,您不要澜澜了吗?”
周文华神色空洞,“顾沁说的没错,你不是我的亲生女儿。”
“……”顾澜澜颤了颤唇,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周文华平静一笑,“这个秘密,我守了二十年,终是被人揭穿了……澜澜,我没脸面对你,没脸面对远胜,没脸面对你们大家……”“顾沁,顾沁他吗的贱人!”
顾澜澜的眸子中射出一抹凶狠,她在周文华耳边轻言,“妈,是顾沁搞得我们的生活乌烟瘴气,我不会就这么放过她的!现在她就在外面,妈,您先休息!”
说罢,顾澜澜起身朝门外走。周文华忙说,“以琛,快拦住她!”
傅以琛赶忙去追顾澜澜。……顾澜澜趁护士不注意,顺手拿起推车上的一个针管,在找到顾沁之后直冲她而去。“顾沁,慕先生!”
傅以琛在身后大喊。顾沁和慕连城二人一怔,回神时,看到顾澜澜怒气汹汹的冲来。顾澜澜目眦尽裂,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杀了她,杀了顾沁,杀了这个破坏她平静生活的人,杀了这个逼得周文华自杀的贱人!慕连城起身,疾步将顾沁护在身后。顾澜澜面目狰狞的扬起手臂,手中赫然一个针管!她学过医,深知人体的哪处是致命。可让她没想到的是——有人为顾沁挡了针!“不——”顾澜澜的嘶声痛苦的喊声,刺破整个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