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锌晨泰然的面容一变,古井无波的眸底浮现几分不悦,搭在两腿之上的手收紧,指尖泛白,犹可见其情绪波动。反观对面的男人,坐在沙发上还翘起了腿,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正是,我今天便是来问问,他与你无冤无仇,那日为何要对他下如此重手?”
刘锌晨有些愤然,但还是压抑着。柳宁恒两手一摊,脑袋歪在一边,满是无奈的摊手,“我可没有,是他自己非要挨打的,不信的话,你可以回去问你徒弟。”
这话立即变了风格,柳宁恒也顾不得和他客套了,人家显然就是来问罪的,而且,那挨打的人和花家搅在一起,挨打那也是有心理准备的。一联系上花家,柳宁恒便没了多少耐心,就连一旁的林强都看出来了,同时心里默默的记下了花家。“柳先生,还请你如实相告。”
刘锌晨没有问江高寒,以他对江高寒的了解,就算是他问了,江高寒也不一定会说出实情。刘锌晨并没有因为柳宁恒突然的恶劣态度而引起情绪上的波动,只是神色稍急了些,身体也不自觉的前倾过来。氛围有些紧张,柳宁恒满是不屑的态度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开打,而刘锌晨也是不知退让紧紧逼问。林强坐在另一边,他自是知道古武会会长是什么身份,也知道柳宁恒是什么实力,所以,他正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先出去,若是两个人打起来,也省的波及到自己。不过,好像有点不合适啊。“刘会长,实话告诉你,我看不顺花家,所以和花家有关系的,我都不会放过,那天你徒弟出现在那里,我可真是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
柳宁恒轻蔑一笑,换了个坐姿。闻言,刘锌晨再联想到那天花景荣所说的,他和柳宁恒之间有点误会要解决,想必这也是柳宁恒对花家有如此深成见的原因吧。江高寒是花家邀请过去的,而那天也是花家邀请柳宁恒,恰巧两个人就遇到一块了,这其中,叫刘锌晨是越想越不对劲。再加上花家花少天那一场病实在是疑点重重,刘锌晨不由得又多看了柳宁恒几眼,眼底闪烁着复杂。江高寒受伤一事若真的不是偶然,那就是有心人故意为之了,而那人的用心也很明显,就是想让古武会与柳宁恒交恶,可这背后的原因又是什么呢?“柳先生,今日是我冒昧了,这其中还有事情我未查清楚,待查明之后,我再登门拜访吧。”
刘锌晨说着,起身行礼就准备离开。他还是打算去问一下江高寒,看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若是花家从中作梗,那其用心可得查清楚了。“那行,那就不送了。”
柳宁恒在身后恹恹的答了一句,抬手挥了挥。门关上,柳宁恒两脚一抬,搭在茶几上,眼神睥睨,深深的吐了口气,不过眉宇间的疑惑也越发沉重。他也知道,那天绝不是巧合,看样子,刘锌晨也不知道自己的徒弟被花家当枪使,所以徒弟受伤了,这才来找柳宁恒问话。“这花家,实在是狡猾!”
柳宁恒不由得低声感叹了一句。林强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也不说话,只记下了花家,若是柳宁恒日后有所动作,那他也是能帮上忙的。话说刘锌晨出了格林,当即就命人往江高寒的住所赶,那里位置比青兰庭还要僻静,过去还得要一段时间。“会长,要提前和他说一声吗?”
副驾驶的人问道。“不用了,他应该不会出去,这个时辰,应该是在疗养吧。”
刘锌晨对自己这个大弟子可是非常了解,江高寒是一个做事非常有章程的人。经过一个多近两个小时的路程之后,刘锌晨也总算是到了江高寒的住处,看了眼清简的门庭,副驾驶的人率先下去敲门。不多久,里面便有服侍的小童出来开门,这也是刘锌晨派给江高寒的,他受了伤,行动不便也得有人照料。“会长,江师兄在里面修炼。”
小童说道。“嗯,我过来有点事情问他,你去叫他出来吧。”
刘锌晨下车,进到院子里,在石凳上坐下。“好。”
小童脆生生的应了,转身便进去了屋里。不多久时间,一道青灰色的麻布身影从里面出来了,面色还有些许苍白,行走较为缓慢,一手虚捂住腹部。“师父,高寒见过师父。”
江高寒缓缓走过来,微微鞠了一躬就被刘锌晨拦住了。“这几天休养得怎么样?刚才听说你还在修炼,已经养好了吗?”
刘锌晨拉住他坐下,一边为他把脉。对于医术,刘锌晨也是略懂皮毛,把个脉还是不成问题的。江高寒这次的伤,虽然没有危急到性命,但是为了不留下后遗症之类的,刘锌晨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给他配药的。“差不多了,也没有修炼,只是在打坐静心而已。”
江高寒低下头,看了眼自己的腹部,这动作似乎有些扯到后背的肌肉,还有些隐隐作痛的感觉。“不用勉强自己,歇着便好。”
刘锌晨说罢,朝一旁招了招手,随后便有人送上来一个盒子。只看一眼,江高寒便知道里面是什么了,这几天他一直在吃刘锌晨给他配的药,伤势大有好转,只不过现在好的差不多了,要是再用药就有些浪费了。江高寒当即起身,行礼,“师父,我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用服药了,还是师父拿回去吧。”
“用完这些,你就可以不用药了,我会让阿禅给你煎的。”
阿禅也就是刚才开门的那个小童了。“那高寒多谢师父。”
江高寒又行了一礼。刘锌晨感觉扶他坐下,沉吟半分还是没有开口,反倒是江高寒先出声了,“师父,今天过来,是因为我的伤吗?”
“是。”
刘锌晨在心里酝酿一番,后又道:“也不全是,还有事情想要找你问清楚一下。”
“伤你的那人,我方才去见了他。”
刘锌晨看着江高寒,沉声说着,起身看向别处,“他就是柳宁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