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砸在司乘焦急的面容上,他探出身子并没有在楼下看到洛泱的踪影,又焦急的转身到处去找。天台并不算大,可是他找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找到洛泱。她好像凭空蒸发了一般,无影无踪。洛泱,你到底去哪了?急匆匆找遍了整个无间,依旧没有找到洛泱之后,司乘开始慌了。焦急之下他直接冲去了总裁办公室,当对上单崇一疑惑的视线,他突然犹豫了。他不想告诉他这件事,就算私心好了,这一次他一定要先找到洛泱。司乘并不知道,就在他在天台上找洛泱的时候,落汤鸡一般的洛泱已经离开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穿过汹涌的马路,被司机骂了也没有半点反应。你果然就是一个废物。心底的声音尖锐的嘲讽起来,洛泱捂住耳朵,木然的自言自语,“求求你,不要说我了……我真的很难受……”说你有错么?既然拥有了这副身体,就应该保护好,可是从小到大,那一次不是我出面保护你的。我看你还是把她交给我算了,你本来就不想活了,不要拖累大家。“给你能改变什么……我已经不干净了……”至少我会好好活着,而且要活的比所有人都好,你这个胆小鬼,可以消失了!已经可以消失了?对啊,连最后一丝守在单崇一的勇气也没有,孩子,妈妈,所有她需要守护的东西都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她还有什么理由活下去……滂沱的大雨似乎想要带走世间一切的尘埃,洛泱虚弱的闭上了眼睛,身子虚软的倒在了马路旁边的草丛之中。雨水砸在她苍白的面容上,似乎要带走她年轻而多舛的灵魂。****芬芳而温暖气息缭绕着从鼻息间绕过去,似乎被无数香气扑鼻的花朵环抱着,令人有些微微的熏然。扇贝一般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昭示它的主人在纠结。这样温暖的世界,其实还是令人留恋的,可是她已经没有资格活在这个美好的世界里了。“小姐姐,你醒一醒。”
悦耳而陌生的声音在耳边隐约传来,身子被摇晃着逼迫洛泱迷茫的睁开了眼睛,一张可爱甜美的女生面容映入眼帘。“小姐姐,你没事吧?我刚刚看到你在马路边上昏倒了,所以就把你救回来了。”
女生说着笑了起来,她是洛泱见过最可爱的女生了,脸颊带着甜美的婴儿肥,一对深陷的梨涡笑得令人陶醉。那双眼睛仿佛带着天使一般清澈的光芒,一看就是没有经历过任何痛苦一般的透彻。洛泱一时看得有些呆住了,直到女孩子用力的在她面前摇了摇手,她才恍然清醒过来,尴尬的坐了起来,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你救了我。”
“不需要这么客气啦。”
女生的声音甜的令人心情愉悦,“我刚刚给你熬了姜汤,等一下我拿来给你。哦,对了,”女孩子突然娇羞的笑了起来,“我刚刚看你身上的衣服都湿了,怕你着凉,就擅自做主,给你换上了我的衣服。”
洛泱低下头,这才发现身上穿的一身清新的粉色套装,那种娇嫩的粉色是她从来都不敢尝试的类型,一时有些恍惚。女生去拿姜汤的时候,洛泱这才得空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这里似乎是一个花店,空间里视线所能见之处,到处都是盛开和含苞待放的各种花卉,干净的被放在用麻绳编织外层的木桶里,就连天花板上也吊着紫色的干薰衣草。花店里放着轻松的钢琴曲,阳光照在她躺着的白色铁艺床头,一片温馨美好。洛泱这辈子没有太喜欢爱好的东西,唯一喜欢的就是花花草草。就算在单家的时候,她也有空就去找园丁老张讨教一些养花的经验,只是可惜她没有机会自己养。拥有这样一间属于自己的花房,是她从来不敢想的梦想。原本她也攒够了开花店的资金,可是因为妈妈的病全部都拿出来了,现在虽然妈妈已经走了,可是她已经没有那种力气再重头来过。她的勇气一直都很少,仿佛任何事情都只能鼓起勇气做一次,一次如果没有成功,她就再也不敢去碰了。胆小,懦弱。她也厌恶这样的自己。可是她还是要感谢老天爷在她决定结束自己的时候,让她来一次梦想中出现的花房。“热乎的呢,小姐姐,你快喝吧。”
女孩子热情的端上一个画着百合的瓷碗,洛泱突然觉得这个女孩子和这个花房是在太过相配了,似乎她就是这些美好花朵中的一支娇艳绽放的雏菊,令人欢喜。“这家花店是你开的么?”
洛泱喝了一口热姜茶,身体暖了起来,才随口问了一句。“是呀,我就是这家花店的小老板!”
女孩子说起来的时候,眼里闪着令人羡慕的自豪,洛泱的知道,自己的眼里从来没有散发出这种自信的光芒。“小姐姐,我看你好像有心事的样子,我既然救了你,就送你一项特殊服务。”
她说着拉起洛泱,两个人从花房的后门出去,后面居然是一间透明的温室。阳光让温室温暖而潮湿,里面整齐的种植者无数珍稀的花卉,女孩子拉着洛泱走到了最尽头,一棵盘根错节的古藤面前,她笑眯眯的指着古藤说道:“这棵古藤呢,叫做磨藤,它有一个特点,就是越经历灾难,生长的造型就会越奇特,价值就越高。而且,我这棵磨藤是有灵性的,它听了人对它说不好的事情,隔天就会开花。然后那个人不好的事情就会立刻迎刃而解了。”
虽然知道是哄人的,洛泱还是忍不住浅浅的笑了起来。“真的有这么神奇吗?”
“当然,小姐姐,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尽管和它说好了,反正我这是免费赠送你的,要是你下一次还来,我可是要收费了。快说吧,说出来你就开心了。”
不好的事情?洛泱垂下头,迟疑的咬住嘴唇。回忆过往,不好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可是要她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