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在心里腹谤,信你个大头鬼!连路过的罗景韧都忍不住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一点都不像他认识的何肇擎会说的话。除去这幅画,何肇擎还分别以三千万的价格拍下了一串蓝宝石项链和一千万的价格拍下了一支口琴。秦鸢是音盲,对乐器一窍不通,对宝石也不感兴趣,她只要抱着她的画就好了。只是到最后的时候,连罗景韧看何肇擎的眼神都变得微妙了起来。一直到拍卖会结束,秦鸢都还在感慨,就这一个晚上何肇擎就花出去六千万,土豪的世界她果然不懂。幸好她没有当何太太的自觉,不然这六千万的一半属于夫妻共有财产,她大概就要哭晕在厕所了。拍卖会结束之后,是一个小小的舞会,秦鸢对跳舞不在行,很自觉的躲到了角落。她的画已经被何肇擎叫人先送回家了。她表示,她其实是可以跟画一起回去的,她怕别人粗手粗脚的,弄坏了她的画。不过,被何肇擎严厉的-拒绝了。舞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秦鸢才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小腹传来一阵阵的绞痛,隐隐有下坠感。秦鸢算了一下时间,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一天,或许是因为之前果酒喝多了。秦鸢环顾了一下大厅,在舞池里找到了何肇擎的身影,他正被一个圈子里有名的名媛拉着跳舞。秦鸢咬了咬嘴唇,这个时候去打扰人家似乎有些不太好,说不定还没被那个名媛的眼神杀死。罗景韧对跳舞也不感兴趣,跟秦鸢一样,躲在角落里。秦鸢想了一下,走到罗景韧的身边对他说,“你一会儿跟何肇擎说一下,我有急事,先走了。”
也没等罗景韧回答,她就沿着墙壁,小心的避开跳舞的人群,往大门走去。何肇擎舞跳的漫不经心,只想着赶紧结束这个讨厌的音乐。而那个名媛似乎很兴奋,一直在何肇擎的面前话痨一样的不停的说话。“何总,我仰慕你很久了,知道你要结婚了,我伤心难过了很久。也不知道是哪个幸运的女孩子,能让何总看上。”
“对了,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孩子很漂亮啊,是何太太吗?”
何肇擎淡淡的回答,“不是,是我的助理。”
名媛垂眸,叹了一口气,连个助理都比她幸福多了。就在这时,何肇擎的余光处看到秦鸢惨白着脸,慌乱的往大门走去。何肇擎几乎是下意识的放开了那个名媛,穿过跳舞的人群,直奔秦鸢,在她即将推门出去的瞬间,抓住了她的手,“慌慌张张的,干什么去?”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他一分钟前才看到顾云深出去了。秦鸢哪有功夫跟他解释,难不成直接告诉他,等到舞会结束,恐怕她就要血溅当场了。“何肇擎,快送我回家。”
往外走的时候,秦鸢才想起来,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好打车,今天又是大佬们的聚会,外面都是私家车,哪来的出租车。既然何肇擎把她拦下了,干脆就硬着头皮要何肇擎送她回去。那个名媛看到何肇擎离开,立马就追了过来,听到何肇擎要走,当然不答应。她已经觊觎何肇擎很久了,好不容易逮到跟何肇擎跳舞的机会,怎么会轻易放弃,马上就抓住了何肇擎的手,厉声喝道,“你干什么?懂不懂规矩的,要走也要等我这支舞跳完啊。”
秦鸢没有放开何肇擎的手,直视那个名媛,“抱歉,我恐怕等不了。”
然后,她侧过头去看向何肇擎,“你要不要送我回家?你没空,我就自己打车了。”
何肇擎早就看出秦鸢不对劲,小脸白的不像话,额头上还有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流。他转身对那个名媛说,“抱歉张小姐,下次请你吃饭,就当是赔罪,我先走了。”
然后拍了拍秦鸢的脑袋,“一点不如意就倔上了,这么晚出去,你打的到车吗?”
说完之后,一弯腰,就把秦鸢拦腰抱了起来,大步的往外面走去。张名媛双手紧紧的捏着裙子,把身侧的裙子都快要捏皱了,她是傻子才会相信那个女人只是何肇擎的助理。她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何大总裁变得这么爱心泛滥,连个小助理都这么关心。秦鸢手捂着小腹,已经痛的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头上的冷汗就像水一样的往下落。她体寒,又贫血,每次来大姨妈就像是死过一回一样。何肇擎打开车门,把秦鸢往副驾驶座上一放,站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右手上面沾了一手的血。他愣了愣,脑子一片空白,不可思议的看向秦鸢,透过明亮的月光,能看到一条血线顺着她的大腿流了下来。何肇擎的脸那一瞬间只能用瞬息万变来形容,阴沉的可怕,这个时候要是有人能拍下来,那简直比变脸还要精彩。他也顾不上把手上的血擦一下,立刻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给罗景韧,“不管你现在在哪里,赶紧给我滚到门口停车场来,立刻,马上。”
秦鸢还有一点意识,大概知道自己亲戚已经来临,还脏了何肇擎一手,看到何肇擎阴晴不定的脸,很自觉的打算装死。她宁愿被姨妈痛死,也不要被何肇擎吓死。罗景韧正在洗手间,他拿着挂断了手机看了几秒后,嘴里已经忍不住的往外开始冒脏话,“妈的,何肇擎老子是你保姆吗?老子要是听你的话,我就跟你姓。”
最后还是拿了外套,狗腿一样的往停车场跑去。到停车场的时候,罗景韧看到的景象就是,黑色低调的迈巴赫的副驾驶车门敞开着,何肇擎半蹲在车门旁,好像在跟里面的人说话。罗景韧想到了临走前秦鸢那张惨白的小脸,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赶紧跑上前去。然而车子里面的景象让他更加难以置信,他冲着何肇擎咆哮道,“何肇擎,你这个禽兽,你对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