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罗景韧是被医院邀请来,商定一个病人的手术方案的,这个病人对院方很重要,所以才千方百计的把罗景韧请来。这会儿罗景韧刚从手术室出来,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巧的碰到秦鸢,但是,当他看到秦鸢身边的人的时候,眼眸中的神色还是暗了暗,特别是那个男的,还拉着秦鸢的手,让他觉得很刺眼。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何肇擎现在正在帝都出差,还有好几天才回来。秦鸢看到罗景韧的时候也是一愣,不得不感叹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当她意识到自己的手还没许宸风抓着的时候,想死的心都有了,赶紧从许宸风的手里挣脱出来。医院罗景韧比较熟,能省去很多等待的时间,就自告奋勇的把秦鸢带去处理伤口。在辗转诊疗室和药房之间的时候,罗景韧的脸也是一直都板着的,一副“老子很生气”、“不要来惹老子”的样子,她都不敢开口解释,就只好跟在罗景韧的身后,先把脸上的伤处理了再说。给秦鸢看伤口的医生有点上了年纪了,在给秦鸢涂药的时候,一直碎碎念的,罗景韧也没避讳,就坐在诊疗室里看着。“现在的小年轻做事太冲动了,这还好是热牛奶,要是泼的硫酸,华佗在世都救不回你这脸。”
说这话的时候,还暗搓搓的透过老花镜,用余光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罗景韧。大概是因为秦鸢脸上的热水是罗景韧泼的吧。罗景韧的脸更加黑了。“还好不是很严重,这汤水要是再烫一点,你这脸就毁了,哭都没地方哭去了。后天再来换药,洗脸洗澡的时候注意一点,这几天伤口不要碰到水。”
罗景韧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秦鸢的左眼还是眯着的,“那她的眼睛?”
“现在知道紧张了,早干什么去了。眼睛没事,没伤到眼球,眼眶还有点肿,过几天就没事了。”
秦鸢都怕老医生越说越离谱,赶紧一一应下,拿了药就把罗景韧推出了诊疗室。两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上,气氛有一些尴尬,从一开始秦鸢就感觉到了他身上的不悦,她想了一下,伸手拉住了罗景韧的衣角,半眯着眼睛,可怜兮兮的对罗景韧说,“今天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何肇擎?”
罗景韧双手抱着手臂,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冷冷的撇了秦鸢一眼,“你指的什么事情?是你烫伤的事情,还是被别的男人拉手的事情。”
秦鸢的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语气也有点着急了起来,“你别乱说,他就是我同学,好心送我来医院的,你不要去何肇擎面前乱说。”
罗景韧冷哼了一声,“同学?同学会这么紧张你?同学会手拉手的送你来医院?”
秦鸢急了,但是又觉得百口莫辩的,想打死许宸风的心都有了。秦鸢咬了咬嘴唇,不说话了。罗景韧跟何肇擎是好友,怎么可能会帮她瞒着何肇擎。罗景韧看秦鸢快哭了,心也有些软了,其实他就是吓唬她一下的,去跟何肇擎告状,这不是给他自己添堵吗,他又不傻。“我下班了,你要去回哪里,我送你。”
秦鸢闷闷的回答,“回何肇擎那,我东西都在那,明天还要上班的。”
“何肇擎都不在云城,上什么班,去守饮水机吗。”
秦鸢朝着罗景韧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无声的说了一句:刻薄!也不知道罗景韧是怎么跟许宸风说的,秦鸢出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他的身影,微微的松了一口气。在车上,罗景韧问,“你脸色的伤怎么弄的,不要告诉我是自己摔热水上了。”
秦鸢当然不敢说实话,只好说是跟女同学起了争执。罗景韧把秦鸢送到何家,看着她进来别墅,却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打了一个电话给何肇擎,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来。何肇擎从早上到帝都开始就一直在开会,这会儿刚停下来准备吃饭。罗景韧扯了扯领带,“别说我没跟你打小报告,你老婆今天差点被人毁容了,还好是泼的热牛奶,而不是硫酸。啧啧,那小脸肿的,连我看的都心疼。”
电话那头的何肇擎瞳孔忽然一紧,“怎么回事?”
他才离开一天都不到。罗景韧耸了耸肩膀,故作轻松的说道,“我不知道,我是正巧在医院碰到的,眼睛都差点瞎了。”
罗景韧唇角勾了勾,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见何肇擎不说话,罗景韧正了正语气说道,“我问了,她说跟女同学起了争执,才被泼的。我觉得事情没那么不简单,这得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泼热牛奶啊。”
想到这里,连罗景韧也觉得有些气愤,要是真的像那个医生说的那样,这牛奶要是再热上一分,秦鸢整个人都要毁了。何肇擎一时间忘记了说话,只觉得心脏都揪在了一起,他能想象到那有多疼。缓了好久,何肇擎才哑着嗓子问,“她哭了吗?”
罗景韧这才回忆起秦鸢那时候的状态,别说哭了,还笑着呢。罗景韧摇了摇头,摇完头才意识到何肇擎是看不见的,浅浅的笑,“没有,还安慰我不要紧张来着的。”
何肇擎心疼的快要窒息了,“我知道了,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挂了电话之后,何肇擎在办公桌前坐了好一会儿,冷沉着一张脸,幽暗的眼睛里看不是思绪,直到冷言来催,“总裁,晚饭已经准备好了,洛薇小姐已经在楼下等了。”
何肇擎现在才觉得有点后悔了,他离开云城的时候,秦鸢就很不对劲,他不该为了对秦仲林的一时气愤,就置之不顾。“推了,订最快的机票回云城。还有,去查一下秦鸢这几天都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
冷言刚吩咐在云城的人去查,不到十分钟那边就打电话过来了,说云城那边出大事了,说秦鸢行凶伤人,现在伤者被送到医院,生死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