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何肇擎的身世,罗景韧是知道一些的,也大致的知道他跟秦家、何家的那些恩恩怨怨。他好奇的是,秦仲林到底跟何肇擎说了什么,把他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回到别墅后,秦鸢还没睡,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的一边看肥皂剧,一边等何肇擎。听到大门口有车子进来的声音,秦鸢立刻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到门口去开门。她忐忑的等了一个晚上,一个是她的父亲,一个是她的丈夫,说不担心才是假的。罗景韧的车大灯照得她有些刺眼,秦鸢不舒服的用手挡了一下眼睛,虽然罗景韧看到后立刻就把车灯关掉了,但是眼睛被强光照了那么一下,还是觉得有点不舒服。秦鸢看着何肇擎面无表情的从车上下来,一张俊脸是黑的,身上冷冽的气息从来没有这么浓烈过,秦鸢顿时就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了。何肇擎走到秦鸢的面前,他还没开口说话,秦鸢就自动的退到了门边,给何肇擎让了一个道。何肇擎沉默的低头看了一眼秦鸢,眼神里面写着复杂的情绪,然后一言不发的往别墅里面走去,在秦鸢的目送下上了楼。此时,罗景韧也下了车,走到秦鸢的身边停下,看着何肇擎消失的方向,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秦鸢一脸懵逼的转过头看罗景韧,小心翼翼的问,“他这是怎么了?吃错药了?”
罗景韧也是耸了耸肩膀,眼神里隐隐的透出一丝的担忧,“我也不知道,他没有跟我说,跟你爸谈完之后就这样了,我猜,大概是谈话的结果并不好。”
他是劝过何肇擎的,秦氏虽然失了城东的那块商业地,但是,秦氏毕竟盘踞在云城多年,势力盘根错节,秦仲林又不是一个善茬,没有那么容易就能整垮秦氏的。在罗景韧看来,何肇擎的这次举动有点操之过急了,导致现在有可能被秦仲林反咬了一口。想到这里,罗景韧侧过头看了一眼正瑟瑟发抖的站在他旁边的秦鸢,非常保守的纯棉浅色睡衣睡裤,上面还有浅浅的卡通图案花纹,可以说非常的幼稚。白净的脸大概就只有他巴掌那么大,柔顺的长发乖巧的披散在肩上。罗景韧从小在美国长大,他喜欢泼辣美艳的洋妞,像秦鸢这么干净的小女孩他从前连看都不会看一眼。但是,偏偏就是这样的女孩子,让何肇擎不惜背弃原则,让他颇为惊讶。他想不出来,除了秦鸢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能成为秦仲林手里牵制何肇擎的剑。罗景韧越想越烦躁,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送了秦鸢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他这两天心情不好,你躲着点,别当炮灰了。”
然后,他就潇洒的转身离开了。他并不担心何肇擎,两个人是多年的朋友,失落只不过是一时的,何肇擎总会想出办法来对付秦仲林的。秦鸢就没有罗景韧那么心大了,她有些忐忑的往楼上走去,楼道里只有书房的门缝里透出一点点的光来。秦鸢走到墙壁边上,摸到壁灯的开关,打开了壁灯,微微弱弱的光照亮了她眼前的路,她在书房前犹豫了好一会儿,决定还是放弃敲门,转身走进了书房隔壁的卧室里。何肇擎跟秦仲林谈了什么,连罗景韧都不知道,那谈话的结果应该不是一般的不好。她跟秦仲林生活了十多年,他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就像当初为了拉拢何肇擎,就把她卖了,竞拍失败就想掐死她一样。在他的眼里,亲情是最薄弱不堪的,金钱权利这些东西才是他的命。秦鸢进浴室洗了个脸,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她的手机亮了一下,秦鸢拿起来点看一看,是一条短信,发件人来自秦仲林:小鸢,明天中午到家里来吃个饭,爸爸有话跟你说。秦鸢盯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字看了许久,直到屏幕渐渐的暗下去。秦仲林能发这条短信给她,证明他应该已经被何肇擎放回家了,再加上何肇擎的反应来看,那么,他跟何肇擎的谈话结果,谁胜谁负就一目了然了。秦鸢并没有回短信,她把手机放回到床头柜上,走到了窗前。窗外一片漆黑,但是,秦鸢依旧能从黑暗中勾勒出那个小花园的样子,还有那一只跟梦里一模一样的小奶狗。从何肇擎打她的那一巴掌来看,这个小花园应该对何肇擎很重要吧。但是,她还是想不通,为什么她会梦到自己在那个小花园里玩耍。秦鸢关了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下,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又做了一个噩梦,梦见秦仲林狰狞的掐着她的脖子,一遍又一遍的骂着,“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你怎么还不死?”
秦鸢猛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屋子里漆黑一片,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秦鸢感觉到面前站着一个人。秦鸢的心跳的很快,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样,这样的场景,比她做恶梦还要可怕。秦鸢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在心里不断的安慰自己:这里是何肇擎的家,安保系统挺好的,不会有人闯进来的。“何肇擎……”秦鸢小声的叫了一声,半撑起身体,正打算去开床头灯的时候,她的手被一只冰凉的手握住了。秦鸢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也确定了眼前站着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何肇擎。见何肇擎不说话,秦鸢又问了一句,“何肇擎,你怎么了?”
而回应秦鸢的,是何肇擎突然压下来的身躯。他几乎把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秦鸢的身上,没会儿,秦鸢就觉得胸口有点喘不过气来了。秦鸢双手撑在何肇擎的胸前,只觉得他的心跳也快的离谱,她的睡衣很薄,能清楚的感受到从何肇擎身上传来的温度,烧的她面红耳赤的,“你压的我喘不过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