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那幽蓝的灯光在大雾中一闪一闪,控制着节奏。他发射出“行动”的信号。男人低下眸看向床上昏睡的莫杉,慢慢摘下脸上的口罩,露出一张阴柔俊美的脸庞,“别担心,我马上就能带你出去了,安心睡吧。一觉醒来,你就不会再在这座牢里。”
他带她离开这座牢。……这一晚的夜黑得很平静,平静的表面下却藏着暗潮汹涌。欧家上空的焰火不断,媒体们连夜晚争相报导发新闻,海边的大雾浓烈不散。大雾中,有灯光划过。一排黑色的轿车停在高塔后方的路上,欧靳推开车门,修长的双腿迈下车,目光冷冽地望着眼前。高塔被大雾缭绕包围着,如临云境。“这是灯塔吗?”
菲尼疑惑地问道,“少爷,这附近一带只有这座高塔,可这也不像能住人的样子。”
的确不像是能住人的。欧靳站在那里,目光幽暗,高塔中没有一点光亮透出来,静得只是一座孤孤单单的高塔而已。“少爷,看来这个地方不是。”
菲尼说道,“那我们赶去另外三个地方吧,虽然派了人同时过去,但万一被老爷夫人发现,过去转移打起来我们也好支援。”
必须得赶紧找到莫杉小姐,虽然少爷宣誓了,但以老爷夫人的谨慎,肯定要等到真正订婚那天才把下落告诉给少爷。少爷显然已经等不及了。半年的时间,让少爷整个人都已经消瘦两圈,再等下去,少爷就该疯了。“嗯。”
欧靳同意他的说话,沉声应道,转身拉开门要坐上去,忽然身形僵住。一股淡淡的气味随着大雾飘过来。是血腥味。欧靳的目光一凛,转身就往高塔跑去,从腰间拔出枪,声音凌厉地低吼道,“都把枪拿出来!”
“是!”
菲尼和保镖们都纷纷拿出手枪,上膛,到这时,他们也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有情况。欧靳冲到最前面,打开手表上的手电筒光照了一下,只见高塔的大门紧闭,外面摆着两张白色长椅。他的灯光往下,只有鲜红的血从下面淌出来,流淌在岩石上,像一条小小的溪流。欧靳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抬起腿就往门上踹过去,歇斯底里地吼出来,“莫杉!”
门被踹了一下没有开。欧靳死命地往上踹,几个保镖上前来一起踹门,门终于被踹开,只见一具尸首横在门后,所以才不容易踹开门。欧靳就要冲进去,菲尼连忙拦住他,朝保镖们使了个眼色。保镖们立刻一手拿枪,一手拿手电往里里走去,小心翼翼的,只见里边是一片练狱惨况,从门口到里边的房间都是一具具尸体。全是被枪杀的。血流满地。有些死状更是恐怖万分,双眼瞠大死不瞑目。菲尼见惯大场在也不由得为这样的场景倒吸一口冷气,低下身试探他们的体温,然后抬头看向走进来的欧靳,“少爷,好像都死了,体温正在变冷,起码死了有两三个小时。”
“……”欧靳站在那里,脸色铁青。“基本上都是欧家的人。”
菲尼站起来说道,这些人大部分他都认识,剩下几个医生不认识。应该是老爷为了照顾莫杉而特意请的妇产科医生精英团队。毕竟欧家平时不会有妇产科医生驻守。“……”都是欧家的人。欧家的人全死了。欧靳低眸瞪着这些尸体,脸色越来越难看,蓦地他往里冲去,用力地推开一扇扇门,朝里检查。“莫杉!莫杉!”
欧靳大声吼道,声音里透着从未有过的紧张和急切。她不能有事。她绝对不可以有事!欧靳死命地踹开一扇门,往里检查,菲尼有些紧张地跟着他身后,“少爷,让他们搜索吧,可能凶手还没有离开这里。”
万一伤到少爷可怎么办。“……”他等不了了!欧靳对菲尼的话罔若置闻,用力地踹开一间门,手表上的电筒光照了一下,是个手术室。他将灯光照到墙上,打开电灯。里边立刻一片明亮。欧靳转头看去,只见手术室里也充斥着一股血腥味,一旁的垃圾痛里全是一堆一堆的血棉,还有工具没有收好。像是才刚进行完毕一场手术没多久。能在这里进行的手术没有其它,只有生产手术。“……”她生下宝宝了?看着那堆血棉,欧靳高大的身形晃了晃,脸色苍白,手及时按住手术台才没有倒下。生了。为什么会生的当天死这么多欧家的人,那她呢?莫杉又在哪里。菲尼追进来,“少爷。”
紧接着,他也看到了那堆血棉。“这、这是……”菲尼惊呆住。莫杉小姐是已经生下宝宝了么?“找莫杉!给我找!把整个高塔翻起来也要找!”
欧靳冲他歇斯底里地吼道,人往外面跑去,修长的腿迈出的步子却是跌跌撞撞,透着说不出的慌张、慌乱。像个陷入极端恐惧的孩子。他要去找她,他要去找莫杉。他要去找。欧靳冲出手术室往另一边的房间跑去,越过尸体用力地踹开门,这里是一个房间,看情况应该是保镖或医生的房间。但他不敢大意,欧靳拉开衣柜门,伸手将里边的衣服全部拉扯下来寻找。没人。是谁把保镖和医生都杀了?莫杉又在哪里,是在这里还是被带走了。欧靳走出房间,只见几个保镖蹲在地上在检查尸体,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下来,“你们在做什么?”
“菲尼管家让我们一定要找到莫小姐。”
所以他们翻尸体。“浑蛋!”
欧靳上前就踹他一脚,死死地瞪着他,眼中的戾气表露无疑,“她不可能在这堆里,她是活的!给我找活的!”
“是。”
保镖倒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一声。欧靳继续往房间走去,伸手推开一扇门,打开墙上的灯,屋子里明亮起来。这是一间和其它房间格局不同的卧室,清雅大气,装饰偏柔,只要一眼就能确定是女人住的地方。欧靳的胸口狠狠地震动了下,莫杉是住在这里。他站在那里,手指狠狠一颤,这半年来,她就是生活在这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