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路兮琳停了脚步。她微微的向上勾起唇角转过身望向安宁,看了她几秒钟,才缓声开口,说:“谈谈?我可不认为我跟你有什么好谈的!”
就像她说的那样,跟安宁之间,她跟她真的没什么好说的。她的态度让安宁不快,却又不好发作。而在路兮琳面前,安宁也不想失了气势,于是也故作镇定的笑了笑,问:“如果是关于文渊哥呢?也没什么好谈的吗?”
听她提到贺文渊,本来就满目鄙夷的路兮琳,眸子里面的那种鄙夷之色更甚。唇角依旧向上扬起,语气却是比刚才更加刻薄了一些。“呵……要是跟文渊有关,那我就更觉得没有什么和你谈的必要了。他是我的老公,我为什么要跟你这个不相干的女人聊自己的男人?”
“你!”
安宁完全没想到自己越是提到贺文渊,却越是让路兮琳有了讽刺自己的借口,不禁气不打一处来,可是刚说了一个“你”字,后面竟是不知该如何继续。于是话音落罢,路兮琳也懒得再理会她,直接收回目光转过头继续上楼。望着她的背影,安宁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对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在路兮琳面前,她的脾气就像是薄纸一般,路兮琳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挑起她易怒的情绪,而每一次她越生气,路兮琳就越高兴。所以路兮琳对安宁从来不会有好态度,因为她不喜欢安宁,总是乐于看到她被自己气到的样子。或许女人之间的战争就是这样,她们不屑于动用武力,那太伤形象也太没有安全保障,于是改用言语和气场之术,呵呵……伤人于无形,致人于内伤,这才是女人战争的最高境界吧。而在目前的交锋里,安宁始处于下风之势,对此,路兮琳自然是春风得意。一个上午,路兮琳都窝在家里睡觉,直到中午莫嫂来唤她用餐,她才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中午只有她一个人在家,安宁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不过这可不在她的关心范围之内,所以连询问这种事都省了。一个人吃饭多少有些无趣,所以她草草的吃了一点便放了碗筷。也许是因为中午的关系,窗外有淡淡的阳光,于是从餐厅出来后,她直接去了园里。在园中百无聊赖的坐了一会儿,她便拨通了贺文渊的电话。“在干嘛呢?”
刚一接通,她就开口即问。“刚开完会,准备吃饭!”
贺文渊回答,接着又问,“你呢,上午都做什么了?午饭吃了没?”
“上午啊,当然是睡觉了,睡了半天!午饭也吃了,刚吃的,想你了,就给你打个电话!”
路兮琳老实地回答他的问题。贺文渊听了颇是满意。“真乖!”
他赞了一声,又道:“我也想你!”
温柔的语气,亲昵的话语,路兮琳听着很是受用,于是也连忙嘱咐他:“那你也早点去吃饭,别饿着了!”
“遵旨,我的傻老婆!”
随后,路兮琳又跟他小聊了几句,这才依依不舍地挂了电话,且在挂电话之前,她还对着话筒狠狠地MUA了几下,逗得贺文渊在电话那里又是无奈又是宠溺的笑了笑。而这样一副表情,被正好进入办公室的杨岸飞看在眼里。“一个人傻笑成这样,这是发什么神经呢?!”
似问非问的语气,贺文渊却是懒得理他,直接起了身拿起外套,然后跟他一起出了门。餐厅里,杨岸飞趁着吃饭的光景跟他不停的抱怨这段时间来自己过的是如何非人的生活。抱怨完,他又继续哀道:“你是跟太太在外边你侬我侬,可怜我在公司给你做牛做马,我好不容易盼星星盼月亮把你盼回来了,你是不是也给我放几天假,让我也放松放松?”
早上见贺文渊到公司时,他的心情简直可以用激动万分来形容,甚至差一点就涕泪交加庆祝他的归来。只是碍于马上要开会的关系,他的一干情绪都没有来得及表达,而这个会议一开就是一整上午,害得他这会儿才有机会跟他诉苦。“反正你孤家寡人,有什么好放松的?还不如在公司,反而有一大帮姑娘陪着你,不比你一个人快活?”
贺文渊一边吃东西一边打趣他。“你可饶了我吧!”
杨岸飞脸一苦,“就公司那帮白骨精,那真不是一般男人消受得起的。”
能跟他接触上的女员工,哪个不是精英中的精英,自然也是女人中的女强人,对他来说那种女人只能是工作上的伙伴,仅此而已。贺文渊笑着摇了摇头,这话倒真是句大实话。因为自身太强,所以没有哪个强大的男人喜欢过于强势的女人,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或者感情上,都不需要。两人就这样边吃边聊,虽说贺文渊在去国外的这段时间里没少跟杨岸飞联系交流公司的情况,但比起在电话和Email,面对面的交谈自然更清楚直接。而两人之间并没有所谓的吃饭时间不谈公事之类的忌讳,所以这会儿两人也免不了谈一些公事上的东西。不过时至一半,贺文渊却接到安宁的电话。此时的安宁正站在街头,拿着电话询问贺文渊:“文渊哥,你在哪?”
“我跟岸飞在吃饭,怎么了?”
“你们在哪儿吃饭啊?”
安宁追问。“四喜餐厅!”
“我马上过去!”
贺文渊刚说完,安宁就接了一句,并且没再等他做回应,电话就被挂断。看看电话,他微微的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无奈。“宁宁的?”
杨岸飞见状,试着问他。“嗯!”
贺文渊点点头,低应一声,随即又道:“我走这段时间她怎么样?”
想起自己这二十天里一次电话都没给她打过,她也一次没主动跟自己联系,贺文渊还是忍不住关心她,只不过却是改从杨岸飞这里询问。“想知道怎么不自己去问她?”
杨岸飞反问。贺文渊往沙发后背上靠了靠,伸手抚了下额头,说:“我要真去问她,估计她又以为我对她怎么怎么,到时候我就该头疼了!”
他的话杨岸飞当然明白,安宁喜欢他,所以他的任何言行举止,都会让安宁产生误会。她是那样一个总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至于头疼……杨岸飞也不难猜出其中的缘由。“看来太太也没少折腾你!”
“呵……”贺文渊轻笑一声,“女人在感情上不都这样?总是拼命的表现自己的强势,想要借此为自己找到想要的安全感。”
“看来你对太太的爱,比我想象中的更深!”
杨岸飞也笑了笑,说。听到他的话,贺文渊的笑意似乎又深了几分,“也比我自己想象的还要深!”
他毫不掩饰自己对路兮琳的爱意。杨岸飞仍是笑笑,却没再接话,只是接起旁边的饮品喝了一口。于是小会儿后,贺文渊又再次开口,问:“你呢?最近就没跟宁宁接触接触?”
杨岸飞抬眼看他,唇角的笑意有些苦涩。“接触?还要怎么接触?这么多年了,她对我始终一如既往,再怎么接触估计也就这样了吧!”
说时,他的语气和他的表情一样,都有些怅然,有些忧伤。这样的神色,也只有在说到安宁的时候,他才会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而在面对安宁时,却永远是一副兄长的形象,保护她爱护她,无条件的支持她。“其实……好姑娘多的是,宁宁也未必就是适合你的那个。”
这种事情贺文渊的确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而这种话说出来,大概会有些伤人,但对贺文渊来说,与其支持他努力的追求安宁,倒不如劝他放手。因为对于杨岸飞和安宁,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支持的。怎么说呢……他希望安宁得到幸福,但杨岸飞并不是最好的人选,因为对安宁来说,那种潜移默化的兄妹之情,很难变成恋人之间的感情,而他也知道,安宁给不了杨岸飞想要的,这对杨岸飞来说太不公平,他可以有更适合自己的幸福。杨岸飞对他的话未置可否,贺文渊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正沉默着,安宁突然到了。由于是长形沙发,贺文渊和杨岸飞面对面坐着,所以看到两人的时候,安宁便直接一屁股在贺文渊的旁边坐了下来。贺文渊下意识的朝里面挪了挪,以腾出更多的位置给安宁。等她坐定,他便问她:“吃过了吗?”
安宁摇摇头,杨岸飞见状,连忙唤过服务生。于是随后,两个已经吃好饭的男人,再次陪着安宁等到她一直用完餐,这才一起离开了餐厅,然后又一起去了贺氏。贺文渊原本是想让杨岸飞陪安宁,不过安宁哪里会从,所以到了贺文渊的办公室后,杨岸飞拿了东西很快就退了出去。“怎么了这是,一副气呼呼的样子,又谁欺负你了?”
给她倒了杯水过来,贺文渊随口问她。安宁皱着眉头瞥了他一眼,接过水杯“咕噜噜”的喝了大口,没好气的说:“除了你那个‘好老婆’还能有谁?”
贺文渊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他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前世欠了这两个女人的,这辈子才会让他同时遇到她们,然后相互还各种看不顺眼,着实让他好不头疼。不过他只以为安宁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不高兴,所以也没再多问。下午,安宁不愿一个人回家,贺文渊又没时间陪她,再看她面露倦色,于是便把她安排去了自己的休息室里休息。晚上下班后,两人一起回到家里,路兮琳看到二人一起回来,心里虽有些不快,但却没有表现出来。她并不想做个事事都对男人追问个底的女人,但她也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所以等到跟贺文渊一块儿回到房间后,她便忍不住询问:“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听得她问,为免引起误会,贺文渊自是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路兮琳其实也就是忍不住问问,倒也没有觉得是多大回事,只不过听到贺文渊的解释,她还是不由一笑。“对了,你礼物给她了吗?”
隔了小会儿,路兮琳又问他。贺文渊刚把东西拿到手上,于是冲她扬了扬手,说:“正准备去!”
路兮琳勾了下唇角,点了点头,不过就在贺文渊刚到门口的时候,她又连忙唤住他。“怎么了?”
贺文渊回过头来疑声问。“别告诉她是我买的!”
路兮琳嘱咐。听罢,贺文渊先是不解的挑了挑眉,但是随即又笑了笑,说:“知道了!”
说完,这才开门离去。路兮琳之所以不想让安宁知道东西是她买的原因,无非是怕安宁有嫌弃的举动,比如说不收,或者扔掉……当然,扔掉大概应该没那么夸张,毕竟东西贵重,但是不收却是大大的有可能。因为如果安宁突然送东西给自己,自己大概也会找理由不受的。所以为免丢人,路兮琳只能这么嘱咐贺文渊,不管怎样,在安宁面前,面子也是很重要的啊!贺文渊来到安宁的房门口,敲了门好几声,安宁才磨磨蹭蹭的开了门。她刚换好衣服,见来人是贺文渊,不由有些惊喜,贺文渊已经很久没有主动敲开过她的房门了。“文渊哥,有事吗?”
她问。“嗯!”
贺文渊点点头,接着抬手将东西递到她的面前,说:“这个,是给你的!”
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安宁不由地蹙着眉头眨了几下眼睛,然后小嘴一嘟,问:“这是什么啊?”
不过虽然嘴上问着,其实心里已从东西的包装上猜了个七八分。“当然是给你的礼物!”
贺文渊也不卖关子,直接了当的说。“礼物?”
安宁疑复一声,却仍是故意询问:“什么礼物啊?”
“你说呢?”
贺文渊笑着反问。安宁没有再继续追问这个问题,而是转了话锋,换了个问句:“不是说没有买礼物的习惯,所以没买吗?”
贺文渊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鼻梁,讪笑着说:“不是为了给你个惊喜吗……”不能告诉她是路兮琳买的,他也就只能找找这样的借口了。“惊喜?是挺惊喜的!”
安宁语带揶揄,“那你昨晚为什么不拿出来?害我白白被那个女人羞辱!”
真是不提还好,一提她就来气。不过看看贺文渊手上的东西,呵呵……心里稍稍安慰了那么一点点。虽说是受了气吧,但好歹贺文渊还是在乎她的,这个礼物就是最好的证明。而贺文渊听她这么一说,不由地故意道:“那是要还是不要了?不要我就给你嫂子了!”
一听要给路兮琳,安宁忙不失迭地便伸手将东西接了过去。说是“接”,其实倒不如说是“抢”更为合适。她的速度分明是怕东西被人抢走一般。“要,当然要了,为什么不要?就为了这个,你的‘好老婆’可把我好一顿讥讽,我怎么能不要,反而还便宜她?哼!”
安宁接过东西,噼里啪啦说了一堆,贺文渊听了,又是头道又是无奈。而安宁刚刚说完,又再出声,问:“里面是什么呀?”
“你拆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贺文渊示意。于是当着他的面,安宁快熟练而又快速的将包装拆开。等到打开盒子之后,安宁的眼睛蓦地睁得更大,眸中更是放出惊喜的光芒。“哇……”一声轻呼,贺文渊知道她对礼物的喜爱与满意,却仍是问她:“怎么样,喜欢吗?”
“文渊哥,我就知道你对我好!”
说着,她把盒盖一合,便长臂一伸,环住贺文渊的脖子,然后踮起脚狠狠地在贺文渊的脸上亲了一下。而凑巧的是,她刚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嘴巴刚贴上贺文渊的脸,路兮琳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于是刚刚好的将这一幕纳入眼底。贺文渊并没有注意到路兮琳,安宁却在侧脸时用余光扫到她的身影。忽地,她灵机一动,撤回双唇后,又来到贺文渊的另一侧脸颊,接着又是一声“吧唧”,那声音响得直接穿透路兮琳的耳膜。不仅如此,末了,安宁还将身体往贺文渊的胸前一靠,紧紧地贴到他的身上,说:“文渊哥,还是你最爱我最疼我……”贺文渊被她一连的举动搞得招架不住,举在半空中的双手更是不知该何处安放,只是数秒钟后,这才抓住她的胳膊,把她从自己的身体上分离出去。虽说这样的举动对安宁和贺文渊来说算不上什么出格的动作,但在路兮琳看来,却绝对是禁忌之举。而在刚才不经意的瞟视中,安宁捕捉到了路兮琳脸上的神色。怔色中带着尴尬,尴尬中又带着愠怒,呵呵……很好,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路兮琳什么都没说,也没出声惊扰两人,只是默默的退回了房间里。在房间里站了一会儿,贺文渊回来了。见她背着自己站在房间里一动不动,贺文渊走到她身后,握住她的肩膀,问:“怎么不坐着,站在这儿不累吗?”
一边说,一边带着她到床沿坐下,却不料扭头看到她的脸,似乎有些微恙。于是他又问:“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路兮琳瞥了他一眼,轻哼一声,然后酸溜溜的说道:“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去送个礼物要这么久?”
“那我总不能把东西给她就转身走了吧?再说她追着我问礼物的事,我总要回答她是不是!”
“除了要回答她,还要等她的答谢是吧?”
贺文渊听她揶揄的话,不由地蹙了蹙眉头,问:“什么答谢?”
“装什么装,我可都看见了!”
路兮琳故作严肃的说。“你看见什么了?”
“看见她在你脸上亲来亲去,还抱着你不放!”
“呵……”贺文渊听罢,不由地轻笑了一声,然后揽住她的肩膀,笑着说:“你呀,又打翻醋坛子了是不是?你明知道她就是那个样子,礼物又让她那么惊喜,所以才会情不自禁做出那种举动,而且你既然看到她亲我抱我,那也应该看到我当时就推开她了才对。”
这个倒是真的,他推开她的动作确实很快,于是路兮琳想了想,便打算不再跟他计较,而没等她说话,贺文渊又继续安慰她:“再说她的动作其实是对你做的,那是你送给她的东西,只不过由我送过去,所以我才只能算是帮你接收了她的答谢而已。”
贺文渊说完,被便被路兮琳一计白眼。“那你是不是还挺兴奋的?”
“没有,没有没有!”
贺文渊赶紧摇头。路兮琳又撅撅嘴,对他的反应表示满意,只是转而又问他:“那你没说是我送的吧?”
“没有。”
贺文渊老实的回答。“她喜欢吗?刚才听你说她惊喜!”
“嗯,很喜欢!”
路兮琳虽说并不在意安宁的反应如何,不过在听到“喜欢”这个词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感到很高兴。毕竟没有人希望自己的礼物被忽略被讨厌。看到路兮琳的脸色变化,贺文渊微微一笑,又道:“将来有一天她要是知道了东西是你送给她的,我想她一定会更高兴。”
虽然这一天对目前的两人来说,大概会有点遥远,但贺文渊却自信会有那么一天。不过路兮琳却完全不敢苟同。听了他的话,她连忙摇头,说:“我是一开始就没想让她知道,你呢,也别想着以后告诉她,反正她一天对你不死心,我呀,就不可能对她好态度,再说了,我也没打算跟她做朋友什么的,你就别为这事儿费什么心思了!”
一句话,连同贺文渊的幻想她都一举击破。贺文渊无奈的叹了一声,道:“你呀,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也未必这么想吧!”
咱兮琳不置可否,也没去想自己心里到底怎么想,但她可以肯定的是,就像她说的那样,只要安宁对贺文渊不死心,她就会跟她斗到底!晚饭时,路兮琳临时去了趟卫生间,所以贺文渊先行下了楼,等她出房间的时候,正好碰到经过自己门前的安宁。两人目光交错,谁都看谁不顺眼。不过这次,安宁看她的眼神却是带着些许得意。她微微的抬起下巴,因为身高的关系,看路兮琳的时候更是有一种居高凌下之势。身高之上,路兮琳已经占了下风,所以试图在眼神上扳回一城,于是她也不甘示弱的微抬了下巴,回望着安宁。两人就这样相互对视了几秒,安宁见她死瞌,不由一笑,说:“叶芳婷,纵使你再怎么媚惑文渊哥,也无法把我从他心里拔除,呵呵……”“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我何需要拔?”
路兮琳几乎想也没想,便回答她。如果是平时,安宁一定会因为她的话气结,但现在不同,贺文渊刚送了她喜欢的东西,并且那东西非有心而不能做到,所以更是底气十足,也丝毫不在意路兮琳的话。“如果他心里没有我,又怎么会那么有心?”
说着,她伸手抚上自己的脖颈前的项链坠子,然后笑看着路兮琳,“曾经有一颗一模一样的吊坠,但是几年前被我不小心弄丢了,可是文渊哥还记得,所以又特地买了一颗送给我,你说,这不是代表我在她心中的位置,又代表什么呢?”
路兮琳顺着她的动作,这才注意到她脖子下方的项链,刚才刚顾着看她,所以根本没有注意,这会儿倒是看了个真切。只不过听到她的话后,路兮琳却是忍不住想笑。原来女人自作多情起来真的是神鬼都招架不住,而她真的没有听说过这么好笑的事情。她这是误会了什么的节奏吗?看她一口一个文渊哥,每说一句话都无不彰显着自己在贺文渊心里的重要性,路兮琳便忍不住摇了摇头。一开始她的确完全是出于个人原因不想让安宁知道吊坠的来源,现在,同情的成份似乎变得更大了些。她实在是不忍心破坏了她的美好幻想。“幼稚!”
最后,淡淡的丢下这两个字,路兮形头也不回的下了楼,留下安宁一个人站在原地。炫耀不成,又被呛声,安宁的心情可想而知,原本趾高气扬的气势,因为路兮琳的不屑而瞬间矮下一大截,让她好不郁闷。不过一转念,却又唇角上扬,安慰自己说,她一定是嫉妒了……这么想着,心里果然好受不少,于是昂首挺胸,跟着下了楼。餐厅里,一行人很快齐座。晚饭没什么花头,反正每天都一个样子。只是刚吃一会儿,路兮琳就在桌子底下用脚撞了撞贺文渊的脚面。贺文渊当然知道她是想传递什么,所以连看也没有看她。路兮琳见他没有反应,不禁有些心急,不过就在这时,贺文渊忽然抬眼看向谢娇容,唤了一声:“妈!”
谢娇容应声抬头,面无表情的迎上他的目光,淡淡的问:“怎么了?”
“妈,有件事儿想跟你说一下!”
谢娇容没接话,只是一副你说我听的模样,于是贺文渊又接着继续:“妈,我准备跟芳婷搬出去住!”
“搬出去?”
谢娇容疑复一声,“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出去?”
同时和她出声的,还有安宁。“什么?文渊哥,你要搬出去?”
开什么玩笑啊,虽然她只是贺家的养女,可是她却知道,贺家还从来没有过有人搬出去住的历史。除了这两人,邓琪和贺文策倒是没有说话,只是惊疑之余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而接着,贺文渊又开口道:“结婚的时候我就想过这事儿,只是当时怕你有想法不高兴,就一直没跟你提,现在我觉得我是该有一个属于我跟芳婷两个人的小窝了,所以跟你说一声。”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是在跟我说,而不是商量?”
谢娇容依旧淡淡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半点她的情绪。贺文渊说过,这件事谢娇容会不高兴,所以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她让路兮琳有些紧张。“是!”
贺文渊不假思索的点头回答,安宁听罢,不等谢娇容说话,她又急急忙忙的开口:“文渊哥——”不过刚喊了贺文渊一声,谢娇容便不客气的出声打断她的话。安宁抢话的这个习惯是她不喜欢的。“这不关你的事,好好吃饭!”
虽然没有严厉的喝斥,可是一句“不关你的事”,却不留情的堵了安宁的口。安宁咬着唇,死死的盯着路兮琳,脸上,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路兮琳无意瞥见她的反应,却只是假装视而未见,转而将心思再次放到贺文渊和谢娇容身上。“那芳婷,你的意思呢?”
谢娇容看看贺文渊,忽地转了目光看到一旁的路兮琳,淡声询问。被她突然发问,路兮琳有些反应不及。她先是讶异的“啊”了一声,才回答谢娇容说:“妈,我没什么意见,都听文渊的,他去哪我就去哪!”
开玩笑,她哪里会有意见,她又怎么会有意见呢?这本来就是她期待的事,呵呵……不过在婆婆面前,她自然不能把这种想法暴露出来,反而得把话说得体贴圆滑了。现在自己这么说,正好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没有哪个婆婆不喜欢对自己儿子言听计从的儿媳,路兮琳自以为的认为。当然,这样的想法虽然无法在谢娇容这里得到求证,但就谢娇容个人而言,对她的回答也的确是颇为满意的。至少这证明她跟贺文渊的感情没有任何问题,也有助于日后的稳定。“你能有什么意见?这本来就是你早就想做的事!”
谢娇容还没说话,安宁又插话进来,并且一针见血。路兮琳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表现出任何的慌措,并且也不跟她争,只是保持着刚才的表情迎着谢娇容的目光。本来也是,她的确没什么好跟安宁争执这个的,她要发疯就让她疯去好了,反正这个时候有得是人治她。果然,她的话音刚落,谢娇容就扫了她一眼,说:“大人说话不要随便插嘴!”
相比之前,这次的语气多少带了几分不快。路兮琳听出来了,其他人听出来了,安宁自然也听出来了。于是她再次闭了嘴。拉着,谢娇容收回目光,望向贺文渊,说:“既然芳婷没有意见,那你就自己决定吧。”
谢娇容的一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微微一愣。“妈,你同意了?”
贺文渊有些不敢置信,他以为她会严词拒绝的。“我为什么不同意?”
谢娇容不动声色的勾了勾唇角,反问他。贺文渊连忙摇头,说:“没什么没什么,谢谢妈!”
呵呵……他总不能把自己对她反应的猜想说出来。而路兮琳听了,则只能强忍住内心的喜悦,微笑着对谢娇容道:“谢谢妈!”
除此之外,邓琪和贺文策没有太多反应,只有安宁,她忽然把碗筷往桌上一快,声响传来,有些突兀也有些刺耳。“我不吃了!”
放下碗筷,她说了一句,便起身离开了餐厅,不一会儿,“蹬蹬蹬”的脚步声响起,那是她上楼的声音。谢娇容虽然不喜欢安宁,安宁也敬畏谢娇容,但这么多年下来,她已经完全融进了这个家庭里,对谢娇容的态度,也真的就像女儿对妈妈那样,会任性会使小姐性子。说起来,谢娇容这一点也已经做得够好,不喜欢归不喜欢,却没有因为这些东西而对安宁不闻不顾。所以对于安宁的离开,她只是微微的皱了皱眉。而安宁的离开并未对气氛造成太大的影响,因为这事儿本来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于是其他人随后继续吃自己的饭。晚餐结束后,路兮琳直接回了房间,贺文渊则折身去了书房。在自己房间里气了好一会儿的安宁起身出门倒水的时候,正好看到贺文渊进书房的背影,于是愣了愣,她干脆水也不倒了,直接跟去了他的书房。书房里,贺文渊对她的出现有些意外,但依旧笑着问她:“找我有事?”
看着他的笑,如果是平时,她一定会觉得那笑容温柔迷人,可是此刻,她只认为那是因为他就要和路兮琳搬离这里而开心的笑。这么想着,便让她一团气从心底瞬涌而上。“为什么要搬出去?”
她甚至没有回答他的话,便开门见山的问他。贺文渊反倒是有些反应不及,蹙了蹙眉,再次笑问:“怎么了?这么关心这件事?”
安宁见他还笑,更加气得不行。她重重地将手中的杯子往书桌上一放,发出偌大的声响,表情更是怒意满盈。“我当然关心,我怎么能不关心?好端端的你突然说要搬出去住,到底是为什么?你明知道贺家一直没有这个先例,为什么你还要这么做?是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是不是她想搬出去的?”
安宁已经失了理智,也完全冷静不下来,所以再开口,便是连番的质问。贺文渊听罢,笑意微敛,头疼的扶了下额头。小会儿后,他才说:“宁宁,这是我跟你嫂子的事,我们结婚了,现在是夫妻,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有什么问题吗?你这么大动干戈是做什么?”
“文渊哥,你这是明知故问!”
安宁有些气急,“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就算不能在一起,我也希望每天都看到你,可是现在呢,你居然要搬出去,难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就这么不想看到我?”
“宁宁,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搬出去,是因为我想有一个只有我和你嫂子的二人世界,这跟你也跟其她人没有任何关系。再说了,我们只是搬出去住而已,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那不一样,你不住在家里,我就不能每天都看到你了……”安宁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而在她看来,这些话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对贺文渊,她只想表达出自己最真实的内心,尤其是对他的感情,她一点都不想隐瞒。只是她的话却直白得让贺文渊头疼。谢娇容的反应让他意外,但和她比起来,安宁的反应却更加不在他的预料之内。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觉得路兮琳有要搬出去这样的想法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此刻的安宁,的确让他有那么抵触。他可以接受容忍她的任性骄纵,却不能接受她在感情上的直白与纠缠。尤其是在发生那么多事情过后。“宁宁!”
他出声制止她,而刚唤了一声,门外便响起一阵敲门声。安宁听见了,却没理会,他则起身大步走到门处开了门。“我给你送点水果!”
门口,路兮琳正端着果盘看着他,笑眯眯的说。贺文渊也笑了笑,侧身让她进来。看到背对着自己站在书桌前的安宁,路兮琳勾勾唇角,径直走到贺文渊椅子的旁边,把水果放到书桌上,然后抬眼招呼跟过来的贺文渊。“喏,给你!”
边说,还边用果叉叉了一块果肉递给他。贺文渊也不回避,甚至没伸手来接,而是直接张口将果肉咬进嘴里。对他的表现,路兮琳相当的满意,也在这时,她才漫不经心地将注意力来到安宁身上。“你要一起吃吗?”
她带着微笑随口问安宁。安宁哪里有心情吃,而且还是路兮琳带来的水果?当然更让她心里生气烦躁的是,刚才她喂贺文渊吃水果的举动,以及贺文渊的回应。当着她的面就上演这样的甜蜜戏码,安宁简直是气得要吐血了,所以路兮琳刚一问完,她便眉头一皱,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拿起杯子转身出了书房。看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以及那声偌大的关门声传来后,路兮琳原本得意的眸光才微微的黯了下来。“她来做什么?”
她问贺文渊。贺文渊无奈的摇了摇头,回答:“还能做什么,不就因为我们搬出去的事情!”
“看来不能天天看到你,真的让她伤透了心!”
路兮琳揶揄,贺文渊忙道:“那只是她的想法,跟我可没关系!”
“此地无银三百两!”
路兮琳白了他一眼,又接着问:“那我们什么时候搬走?”
“你说。”
“明天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