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阅区。”
聂云彬低声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眼眸一点点地散布着光芒。“你的意思是，借阅区的书籍，我不以售卖的形势，只用租借的形势来收取费用。”
秋萌点点头：“是的。”
两人的对话，被书局掌柜打断。“秋姑娘，这书籍不卖出去，只借给别人，那还有谁会过来买书？而且借出去，若是他们把书籍弄坏了怎么办。”
“依我看，还是买卖书籍来得更妥一些。”
秋萌闻言轻笑道：“现在找别人借书的也有不少，但是你见过大家都去借书，不过来买书么。任何时候，都不会出现没人买书的状况。”
就比如她穿书进来之前，那时候图书馆覆盖率多强。可即便这样，每个人家里，谁还没有几本书了。看到喜欢的，还是会买。开创一个借阅区，可能还会激发某些人买书的欲望。毕竟没看就不会去想，可一旦着迷了，就会不顾一切地想要得到。书局掌柜没想明白这一点，聂云彬却想明白了。他赞同秋萌所言开设借阅区一事，但却不同意将书籍借出去，而是让那些前来借阅的人，只能在借阅区看书。这样一来，他可以不收取押金费，也不用刻意安排人去检查还回来的书籍内部是否有损坏，只派一个在借阅区看着就行了。按照那些人在借阅区所待的时间来计算价格，比如半个时辰多少，一个时辰多少。如此一来，就算是将买书的和仅阅读的直接分开。有钱买书的，不愿意与那些穷苦人为伍，看了不错的书就会直接买走。而穷苦人也不会因为连押金都没有，就直接被拦在门外，没有进来看书的资格。聂云彬很快将自己的构想告诉了秋萌，让她再给一些建议。作为聂家人，这正阳书局的少东家，他平日里并非是这样一个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出来，还让人给他建议的人。之所以在秋萌面前这样，完全是因为，借阅这个概念，就是秋萌告诉他的。秋萌听了他的话之后，眉眼间也划过一抹亮光。不收取押金这点更妙。她因为穿越之前的经历，对图书馆那种经营方式已经非常习惯，所以差点忘了，这年头书籍实在太贵，就连押金的钱，都不是普通家庭能拿得出来的。她微微屈膝，轻弯了下腰，对聂云彬行了一个礼：“聂公子这般，秋萌要替这天下的穷苦学子感谢聂公子。”
这事在江州只是一个开端，后续必然会被借用到其他地区。届时，整个大月，或许连周边的其他国家，也会纷纷效仿。是以，秋萌并未只代表江州学子，而是天下的穷苦学子。佳人微微低头，口中挂着的竟然是全天下的学子。聂云彬突然怔住。若她只是一个贫穷家庭出身的女子，他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大抵不过是在为她的父兄发声，连带着其他人。可她却是一个家镜十分优渥，自身又有着无限才华的姑娘。这一刻，她带给了他冲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