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上班时,萧芸曦将最后校定的图纸交了上去,同时心里藏了深深的失落。昨天下午的路上,她接到张继泽的电话,她知道他一定就在这附近、可是她的样子太过狼狈、还压抑着哭声。生怕关心自己的人听到会担心什么,电话响了十遍、萧芸曦哭了十次,连过路的都忍不住问她受了什么欺负?手机紧紧地捏在手心里,她没有接、没有勇气去听对方的话。过去,她告诉张继泽在宫氏集团好好的,她没受任何委屈、可一切都是假的!真相被她掩埋了,只剩不争气的泪水。而现在,萧芸曦还要再一次违背自己的心意,去帮宫北辰打败张氏公司的产品。来到办公室门前,她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扭开门把。尽量轻手轻脚地走近,眸底也同时略去了所有光辉。在不想对话的人身前,萧芸曦紧闭着嘴巴,这就叫话不投机半句多吧。“是谁告诉你,对上司是这个态度的?”
宫北辰抬头,不满地问。“我对谁都是这样子的,你不是说在公司就公事公办吗?”
拜托,她挤不出那一丝假笑,就算是演戏也心不甘情不愿。很好!都能套他的话了!身前男人的眸底闪过一丝阴霾,“事情处理完随我去见一个客户!”
“为什么让我去?”
萧芸曦想也没想地开口拒绝,她又不是公关部门的,拿多少钱做多少事。“你不是说公事公办吗,我觉得没人比你更合适,表现好有额外奖金。”
宫北辰拿了车钥匙,他喜欢看她委屈后、又不得不服从的样子。矫健的身躯站起,暧昧地擦了一下对方的肩膀后大步离去,“我在车里等你,不要太久。”
萧芸曦被动地出了房门,坐进了昨天受辱的车里,脸上生不出一丝的笑容来。让宫北辰越看越烦躁,他同样坐在后座,有专业司机开车,报了某酒店的名字后车子出发了。萧芸曦坐在座位的边边上,身子向着窗外,心底升起不明的情绪。不知道接下来宫少又想怎么样?他的坐姿像帝王,将手臂搁在椅背上,身姿潇洒恣意。从肩背到大腿展露出男人的魄力、以及结实的肌肉,可是他的脸却是紧皱的,让狭小的空间升起不可名状地局促、不安来。宫北辰接下来要见一个客户,那个客户又是很难搞定的。他现在也很头疼,父亲交给他大任,名义上是考验两个儿子的实力。私底下的血腥以及明争暗抢恐怕无人知道。所以,他不会将一切好的可能留给宫少谦,否则宫氏的产业将会瓜分。而,如果身旁的女人有那么一丝的愿意或心甘情愿,他都不会带她过来!他知道她很不想交出那些设计稿,很不想背叛张继泽,可越是这样他越是想报复!假若一诺是萧芸曦跟张继泽生的呢,他会嫉妒得发狂的!车里一片安静,幸好二十多分钟后到达了目的地。萧芸曦正想下车,身旁的男人已经从另一边下去,并狠狠关了车门!那一声如同巨雷砸在了她的心上,冰冷无情,她什么时候跟一个人的关系如此恶劣了?却还要跟着他的脚步、与之同行。下车后,萧芸曦努力排除心里的杂念,站在了宫北辰身边。他不屑地看她一眼,眸中含了无尽讽刺,“你这身衣服丑到爆了,影响公司形象!”
萧芸曦错愕之极,她现在没衣服换,而宫少也没等她、径直地朝前走去。酒店的服务小姐迎了出来,特意为身前高大的男人按了电梯键,声音甜美又好听,“欢迎,请到二楼上座。”
“多学学,不要给我丢面子,这次的项目很重要!”
进了电梯后,他冷声告诫。萧芸曦感到不舒服,从前到后都是个木头人,更何况是见到宫氏的大客人之后。她的笑意不知从哪里来。刚刚进门的时候,她恍惚地在服务台疑似看到相熟的身影,只是那个人扭过身去了、她没看到面目。浓浓的担心与猜疑浮上心头,哪里还顾得上宫少留给自己的任务?“能跟宫家的少主人谈合作,那是万幸之至啊。没想到你今天还带了小美女过来,宫少果然是够意思!”
天生生着一副色相的男人年过五十、秃顶又肥胖的他落座后,眼神有意无意地瞥向萧芸曦,心中已经暗暗打好了主意。“‘少主人’暂时称不上,不过宫家的产业在我手下都会好好地把握和处理,相信章总眼光独到,才会跟我来谈合作。”
宫北辰收起了自大的形象,但同时也抛砖引玉,他如何不知身前的人背地里跟二哥狼狈为奸多年?只是做生意嘛,没有永远的敌手,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要把握时机,该谈的合作一样不会少。宫少谦懂得收放自如,在外做个谦谦君子,他又为何不能放下身段?“宫少过谦了,多余的话咱们不谈,就谈公事”被称为章总的男人不断地凝望宫北辰背后娇滴滴的女人,她虽然穿着一般,面容却美得惊心动魄、出水芙蓉。谁得到她那真是美事,“北郊那块地不是我不肯让贤,只是好多人都盯着那一块肥肉呢。”
言下之意已经很明显,让宫少拿出宝贵的东西来交换,其实协议他早就答应了宫二少那边,也与对方做了多年的朋友,只差没在合同上签字了。但今天听了宫北辰一席话,他又动摇了心思,尤其是看到对方身边的美色之后更是有了新的打算,就看宫少愿意还是不愿意?萧芸曦曾经经历过无数个这样的场合,她不会看不懂中年男人的意思。过去有继泽哥保护她、有张家的势力保护她,所以谁也不敢随便动自己。可现在呢,萧芸曦真的感到胆寒,在听到身前男人的命令之后多出了一丝绝望!“萧小姐,我请你来是让你当哑巴的吗,给章叔叔倒酒!”
萧芸曦能看懂,宫北辰更加知晓章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