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从韩忠的口中听到“夫人”二字,以至于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那是谁。如昨夜那般的心悸再一次袭来,他倒退了两步坐在床上,缓了两口气,问道:“漫漫吗?出什么事了?”
韩忠的面如死灰,连说出的话都让人感到绝望。“秦医生让您尽快回去,说如果晚了,可能就见不到了。”
严崇噌的站起来,二话没说就往外跑。韩忠紧跟在后面,第一次在老板的脸上看到了恐惧的表情。一路风驰电掣,赶到秦医生私人医院的时候,也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严崇咬紧牙关,憋着一股劲来到了医院,却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出事了是什么意思?到底有多严重?我来晚了吗?她怎么样了?是做了什么傻事吗?从没想过就此失去她,这比听到父母的死讯还要让他更直观的感受到死亡的恐怖。漫漫在里面生死未卜,而他却因为一句害怕,就让她自己去面对如此残忍的时刻。严崇突然抽了自己一耳光,声音响亮的吓人,五指印迅速的浮现。一巴掌抽醒了自己,嘴里骂着“废物”、“垃圾”、“怂货”,像无头苍蝇一般撞进了医院,前台的护士认得他,连忙指了路。“二十六楼护士站右转,26011。”
偏偏电梯停在了九楼不动,严崇气急败坏的一拳砸在墙上,推开了楼梯间的门,毫不犹豫的冲了上去。一口气跑上二十六楼,站在病房门口望了一眼,尤可漫安静的躺在床上吊着点滴,他这才稍微松了松脑子里紧绷的弦,靠在墙上把气喘匀了,轻手轻脚的开了门进去。秦医生守在床边,平日里和颜悦色模样也变得十分严肃,看到严崇走进来,直接把他推了出去。严崇急于看上尤可漫一眼,可秦医生手上的力道也不是开玩笑的。秦医生重新把他推回了楼梯间里,压低了声音说:“你想她死吗?”
严崇迫切的想知道尤可漫的情况,听秦医生这么说也火了,他现在听不得任何人说她情况不好的话,口气十分的冲:“我不想!”
“你这就是把人往死里整的样子!我警告过你了,她近期不能受到刺激,你放心上了吗?”
“如果不是今天我临时过去复诊,你现在只能在停尸房见到她!”
秦医生这几句话让严崇无言以对,他痛苦的闭上眼,心里边空得很,什么都没有,只想着尤可漫差点离他而去,恨不得再抽自己几巴掌。他艰难的开口,“她到底怎么了?”
听到他问起原因,秦医生的表情十分难看。“流产,大出血,接到医院的时候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现在情况依旧不乐观。”
“流、流产?”
严崇突然不知道这两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她竟然……怀了他的孩子?他忽然想起自己做过的那些事,逼迫、刺激、囚禁,哪一件不是在折磨她?她竟然全部都承受了下来,还怀上了他的孩子。化血为骨孕育出来的孩子,在他肆意妄为的时候悄悄来临,那孩子一定是希望自己的到来,能让这个家庭更加幸福吧。然而却因为他的执迷不悟,把一切都破坏了!他亲手扼杀了他们的孩子!严崇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不相信,也不敢相信。秦医生看着他濒临崩溃,却还是不得不说:“严崇,你放了她吧,就当她死了,让她去过想过的生活。”
“你也放了自己,一味的执着未必能换来幸福。”
“不然如果再继续下去,不是你疯便是她疯,这是你愿意看到的吗?”
严崇两眼通红,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