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一口浊气，吸入一口雾霾，听着孟如果的哭嚎，心口似被压了巨石。“这是我儿子，我让他姓孟，你不介意吧！”
又抽了一口，我把烟卷放在石台上：“女士香烟，低焦油，味道还行，你凑合抽一口。这些年啊，我活得挺好的，有钱，有地位，下周以你名字命名的男装品牌在这里有首秀，牛掰吧！”
我呵呵笑，把小如果抱在怀里哄着他叫爸爸。可孟如果使性子，怎么都不叫。我不再强迫，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两张报纸。一份是全英文的上周刊，一份是一个月前C国重要官报。“小溪，这两份报纸烧给你，抽空你读读。”
我用香烟点燃报纸，丢进火盆。那标题两份。“小溪。我很想你。这个世道太炎凉，人情太寡淡。如果这次不是派别选举，相互挑刺，我也没有机会撼动那么一个权力交织的网络。你说，谁会真为那些孩子的未来去考虑？看似一场解救行动，其实是一场政治风波。我看得这么透彻，有没有更爱我？”
忍不住又点燃一支烟猛抽一口，我苦笑一下：“其实我照镜子都感觉到自己很陌生。不说了，我要准备首场秀，呐，这是请柬，我也烧给你。”
清烟渺渺后，我才扶着墓碑起身，又把孟如果放在行李箱上。可一抬头，却看见墓地对面的槐树下站着泪流满面的宋离予。宋离予捂着胸口，扶着树干，大口的喘着气，他盯着我盯着孟如果，而后一拐一拐的跑向我，一把把我拥入怀里。“慕穆！慕穆！慕穆！”
一遍遍的高喊，而我心无波澜。“好久不见。”
我淡淡的一句让他瞬间收了声。宋离予又把我拢进怀里，自顾自的叨念：“你有没有看到新闻，今天最新的，宋峰与娈童组织的财务往来证据已找到，国内的网络也被逐一击破……对不起，码头那天我去晚了，我让你吃苦了，可我没想到你怀孕了，如果知道，我不会把你送出国……”“够了。”
我平静挣脱出他的怀抱，弹了弹衣衫：“宋先生，没有那么多如果……我没有时间和你唠嗑，我还有别的事忙。孩子现在是美国国籍，孩子的父亲是孟小溪，无论从法律还是情理上，你都没有资格成为孩子的父亲。”
宋离予向后退了几步，苍白的脸变得透明毫无血色，他张着嘴要解释什么，可最终抿了起来：“你说的对，我没有资格做父亲，曾经你给我做父亲的资格，做丈夫的资格，也给我一个家……现在，我能看到你就是一种恩惠。”
宋离予痴痴的看着我，又眼巴巴的望着孟如果。“麻麻，这个怪蜀黍是不是变态佬啊，新闻上说的是不是他啊！”
孟如果跳下行李箱，抱着我的胳膊对着宋离予上下打量：“麻麻，为什么这个变态佬和我长得一样帅？”
孟如果总有能力让我的冷静化为零，我揉着眉心，右手就这么空了，宋离予拎起行李箱对着我们微笑：“因为，你妈妈从我身上拿走一样东西，然后这样东西又放在你身上，所以你才和我长得一样帅。”
“那是什么东西？我需要还给你吗？”
“是一颗种子，你还不了，必须你妈妈替你还给我……”什么一颗种子！“都闭嘴！行李箱，给我。”
可宋离予向一旁一站，离我们两米距离，他无辜的对着孟如果眨眨眼：“小帅哥，你妈咪好凶。”
我以为孟如果会跟着附和，谁知这小家伙撒开我的手，叉着腰对着宋离予叫唤：“不许说我麻麻，她是最厉害的超人妈妈！”
我伸手在小如果的头顶揉了揉，然后小家伙拥在怀里，鼻腔发酸，所谓超人不过是不让自己闲下来麻痹自己的理由。宋离予变得柔和，言“嗯……所以，让我替你们拎行李箱开车送你们回酒店，咱们让超人妈妈休息一会儿，好吗？”
“宋离予，我的余生和你无关，所以，请你离开我们，越远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