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军怀疑赵峰侠还在牛鞭里加了料。要不早上醒来怎么还没消化完？冲了个冷水澡才冷静下来？“长进了啊，年初还是个软脚虾。”
姚安玲都看到了，就出言取笑。“你不试知道什么？”
“你好好做你的早饭！”
姚安玲瞪着眼睛，拖着姚黛儿进了卫生间。她得晚些才去总店，昨晚陆长军没在房里睡，姚黛儿就尿床了。还要洗好床单晾上，就拿陆长军的小灵通打去总店。“陆总，郁助理在办公楼等您，您什么时候过去？”
姚安玲足足愣了三秒，才说：“小于吗？我是姚安玲。”
“吓？你怎么拿陆总的小灵通？”
“哪个陆总？”
“就是……”那边电话被小孙店长抢了：“姚安玲？有什么事？”
“店长啊，我家有事，我十点才能过去。”
“你忙你的，这边有人顶着，就这样，挂了。”
姚安玲一脸狐疑，陆长军成陆总了？他不跟八爷做事吗？八爷不就做振兴鸡排的吗？跟网吧有什么关系？“我上次告诉过你，我是宏图的老板，你是老板娘……”“你是说八爷投资的宏图，你挂了个副总经理的头衔？”
陆长军身体都僵住了。姚安玲在误会那条路上是越走越远，头也不回了。“不对啊，我们老板是姓陆啊。”
姚安玲想了半天，突然一拍手，把陆长军吓了一大跳，锅里的面条差点飞出去。“你号码跟他肯定就差一位数，店里的人看花眼了。”
“你到店里问问不就行了？”
“你说得对。”
“早晚得认清事实，你丈夫就是你老板……”“切！”
姚安玲把床单扔进洗衣机，按好开关又拉张椅子在旁边坐着。半自动的得手动加水，加到合适后再扭定时开关，洗完后还得人扭动排水开关。幼儿园黄金周也跟着放假，白天还得张秀梅帮带孩子。等一家三口吃完面条，陆长军才去办公楼。陆长军跟郁博斌随便说了几句家里的事。“露馅了？”
郁博斌低声说，“嫂子发现了？”
“我就没想瞒着她，是她一直不相信，”陆长军在楼梯口那停住，“这边出什么事了？”
“就船奇那边的代理商跑来说什么不允许我们在网上卖点卡。”
“动了他们的蛋糕，把他们急的。就才两天，卖了多少张？”
四楼办落里分割出来的办公区，十多人都是那批推销网吧管理软件转正做的业务员。一半相当于客服，应付全国网吧打来的询问电话。一半就在那操作电脑，刮开点卡，输入后台。“五六千吧。”
“这么多？”
“就跟陆总说的一样，借十一黄金周的春风，网吧那边白天也都坐满了人。”
黄金周能去旅游的人还是少数，在网吧里泡一天，也算放松吧。进了办公室，两人继续聊。“船奇运营方没说什么吧？”
“他们才不管，打来的是省里点卡总代。”
“怎么说的？”
一位姓曹的行政捧着杯泡好的铁观音放在陆长军的桌上。“小曹，你让总店那边的孙店长留意下各种点卡的门店销量。”
通过网吧管理软件销售是一回事，线下销售又是另一回事了。大概在中午的时候，陆长军准备回家吃饭，带黛儿去水街转转，突然接到一个电话，脸色瞬间一变。“你确定吗？是省代那边发的话？”
“对，他们说船奇的点卡不再向宏图供货。”
稍微有点棘手了，省代的反应也有点大。郁博斌出主意道：“直接联系船奇运营方，向他们拿货行不行？”
“你可以试试，希望应该不大。”
越过省代找总部，这种事情一般没好结果。陆长军也没法回去吃饭了，让张秀梅带姚黛儿去随便吃点，他在办公室继续守着。一个小时后，郁博斌很恼火地回来。“怎么都说不通，说跟省代签了合同是独家代理，要拿货只能通过省代。”
“省代是哪家公司？”
“联帮软件。”
是它？印象中联帮有全国最大的正版软件销售渠道，有数百家的门店。但在盗版的浪潮中，生存极其艰难。公司股份也在早年几经转手，落入到一家综合型集团手里。后期也转型去做中小企业解决方案了。“我让人去街上扫货了。”
郁博斌得意地说：“想堵住我们的口子，除非他不向省城所有的经销点供货。”
上次买了六百万的点卡，其中三成就是船奇的。是通过总店拿的货，他们也都是送货上门。估计当时就引起了联帮的注意。“省城不行就省内各县市都去买，要还是不行就往省外买。”
“线上加线下每天二十多家网吧的销售量也不算多，还不用要到省外买吧？”
“未雨绸缪，资金上还有余裕就尽量囤货，你去把小曹和小钱叫进来。”
二人都是从师大招的文秘，二十二三，跟郁博斌一样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教了她们十几分钟后，陆长军说：“都明白了吧？不懂就提问，别把我当老板。”
小曹鼓起勇气说：“陆总，那要聊天室里有人骂我怎么办？”
“我会准备一份红包，就叫委屈奖吧，你和小钱一人一份。”
小钱也问：“就按陆总交代的说？管用吗？要我们忘了怎么办？”
“我会把问题和答案打印在纸上，交给你们俩。好了，去吧。”
两人回到格子间，把电脑打开，进了同城聊天室。“听说了吗？在网吧的软件上直接买船奇点卡能有返点。”
“什么叫返点？”
“就是返钱啦，每张35，33就能买到了，就是那两块钱要转成网点，锁定半年才能用。”
“就便宜两块钱有什么用？”
“积少成多啊！”
“也对啊！”
类似的对话出现在了所有的同城聊天室里。京城、魔都、省城、深海。小曹和小钱每隔半小时，就会进聊天室刷一遍。陆长军同时关注着线上的销售情况。晚上八点，终于有了起色。销售量大幅上升。“今天有机会超过一万张，”郁博斌兴奋地说，“接下来怎么办？”
“给我找一些勤工俭学的大学生，继续刷聊天室。”
“然后呢？”
“等联帮和船奇主动找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