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的姚婉心一见到姚浅语就很激动,一下坐起来,拿起桌上的东西便朝她扔了过来:“滚,我不想看见你。”
虽然姚浅语觉得这个事不是她的错,可是姚婉心才失去孩子,她能体谅姚婉心的心情,所以不打算跟姚婉心计较。况且,现在静下来想想,姚浅语也觉得姚婉心摔倒得有点蹊跷。如果姚婉心这么紧张孩子,不可能为了一个苹果那么冲动。怎么看,姚浅语都觉得姚婉心像是故意设计在薛家人面前被她绊倒流产。姚浅语不动声色,等薛渊渟被医生叫出去之后才冷冷地说:“姚婉心,你是不是早就不可能生孩子了,这一次是买通了一声合伙在骗薛渊渟。”
姚浅语记得姚旭东唯一一次对姚婉心大发雷霆的情形。那时他们父女虽然关着门在房间里说话。可是姚浅语还是能隐约听见姚旭东叫骂声和姚婉心的哭声。现在姚浅语想起来,才意识到他们那个时候说流产,不能再怀孕什么的,是姚婉心又做了一次人流导致绝育了。果然,姚婉心脸上露出慌张的神色。她跳起来跑到门口确认没有人在外面,才一把捉住姚浅语的胳膊:“你敢告诉薛渊渟,我就要爸爸打死你。”
姚浅语挣脱了她的手:“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薛渊渟发现吗?”
薛渊渟最恨背叛和欺骗,对于这一方面他有着近乎洁癖的执着。“发现什么?”
薛渊渟推门进来冷冷地问。姚婉心狠狠瞪了姚浅语一眼,转头抽泣着说:“渟,医生说我以后都不能给你生孩子了。怎么办?”
薛渊渟淡淡回答:“没有关系。刚才我已经叫所有医生封口。不准告诉向外透露你已经流产的事情。我还是会如期娶你。”
姚婉心眼睛一亮,扑到薛渊渟的怀里:“渟,你说的是真的吗?”
姚浅语心里很不是滋味。薛渊渟对姚婉心果然是真爱。原来他刚才一直在忙着封锁消息。他对她们两还真是天差地别。薛渊渟嘴角勾起一个邪魅的微笑:“而且姚浅语也怀孕了。等她生了,就说是你的孩子。天衣无缝。”
姚婉心惊讶地回头看了姚浅语一眼,问薛渊渟:“她肯吗?”
薛渊渟把姚婉心搂在怀里,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向姚浅语,回答道:“放心,我们已经达成协议了。一物换一物。”
姚浅语盯着薛渊渟,嘴里满是苦涩的味道。原来在他心里,她肚子里的孩子,只是个物件。也是,对他而言,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垫在他脚下让他登顶的物件吗?“没错,我们说好了。孩子还车子的钱。孩子生下来,我就可以离开了。”
姚浅语也用平静的声音回答。只是她那仿佛交换衣服一般淡然的表情却成功激怒了薛渊渟。薛渊渟微微一眯眼,眼里寒光微聚。姚浅语不由自主寒毛一竖,退了一步。薛渊渟垂下眼帘,摸了摸姚婉心的头发:“所以,你要好好保护她肚子里的孩子。那既是我成为薛家掌门的关键,也是你成为薛家主母的关键。”
姚婉心仰头看着薛渊渟:“放心,我会像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保护这个孩子的。”
姚浅语觉得他们这样旁若无人讨论她肚子里的孩子真是讽刺无比。她转开了头不去看,以防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情。姚婉心对姚浅语收敛了许多,却还是忍不住在不伤大雅的情况下折腾一下姚浅语,比如逼着姚浅语给她洗内衣,故意在姚浅语面前对薛渊渟索吻。姚浅语对于一切都装聋作哑,仿佛她是这个屋子里的空气。薛渊渟丝毫没有让怀了孕的姚浅语搬到空着的客房住的意思,却依旧让她住在杂物间里。姚浅语安慰自己说:反正就住几个月。这个杂物间虽然乱一点,但是很干净很暖和,还有朝南的窗户。最重要的是,远离主卧室。这样,她就听不见薛渊渟和姚婉心的动静,也不会那么难受和尴尬。薛渊渟和姚婉心的婚礼越来越近了。即便是姚浅语想要装聋作也却还是体会到了那种紧张和压迫感。薛渊渟对她的看管也愈发严密,就连她出门买菜,都有一个薛渊渟的随扈跟着。姚浅语忍受不了这种到哪里都有人盯着的感觉,所以她决定跟他谈一谈。毕竟她现在扼住了薛渊渟的喉咙,有了要挟他的资本。只是薛渊渟又开始忙碌起来,常常很晚回来,很早出去。就连姚婉心都抱怨见不着他,跟别说姚浅语了。薛渊渟深夜回来时,发现姚浅语还在坐在沙发上等他。睡意朦胧,勉强撑着的姚浅语在薛渊渟进门的那一瞬忽然有一种错觉。这不过是他们曾经相亲相爱的某一个普通的夜晚。她做好晚饭,等着下班回来的他,心里憧憬着他们能这样白头偕老。薛渊渟微微皱眉:“你怎么还不睡。你就算等我等到天亮,我也不会感动,更不会心软。”
姚浅语淡淡地回答:“薛先生,我早就没有那么天真了。或者说,那个曾经这么天真的我已经被你杀死了。”
现在她没叫一次‘薛先生’都像是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因为薛渊渟曾说过,不许她直呼他的名字。薛渊渟略带疲惫地解开领带:“你等我到现在就是为了跟我吵架?省省吧,我现在没心情,也不会把时间浪费在你身上。”
他习惯性的伸出手,姚把包递给姚浅语。姚浅语却坐着一动不动。薛渊渟阴沉着脸,转身把包放在鞋柜上。姚浅语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跟你明说吧。我不会逃跑。我觉得,用一个孩子换我的自由和我欠你的债务很公平。所以你不用费心派人跟着我了。那些人你可用在更有用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