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祁影自信满满,他的诗才自己最清楚明白,旁人参不透的诗,他只需片刻就能顿悟,旁人觉不出的境,他只一眼就能领略,就连他爹都说,若穆祁影品行不顽劣的话,或许能在大乾文坛留名。虽然有点夸张,但若穆祁影真的全身心投入此途,肯定是会有所突破的。所以,他有信心在诗词方面碾压在场所有人。其实能不能跟揽月坐而论道,都不重要,他身边的女人也不少,但只要是能用诗词征服别人,听到其他人的惊叹和赞美,他就会格外舒服。穆祁影的手下将那纸送到少年手中。少年展开以后,微微露出笑颜,穆祁影果然没按捺的住。“此诗来自理亲王之后穆祁影少爷。”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赵匀叹息:“穆祁影也按捺不住也作诗了吗?那我们那还有什么机会。”
听他这语气,正在兀自饮酒的陈松问道:“他不是纨绔吗?那会懂得作诗?”
赵匀解释道:“陈兄有所不知,这穆祁影虽然是纨绔,诗词造诣却极高,就连祭酒都对他赞赏有加。”
“我曾拜读过他的诗词,我同他确实不是一个境界的,他要是出手,不光是我们,估计就连儒天司的那几个秀才也得歇菜。”
陈松:“?”
有钱有势的纨绔好作诗?这不符合你的人设呀。舞台上,少年开始诵诗。“……”一首洋洋洒洒的七言绝句,对仗工整,而且颇合现在意境,明显是根据场合所作,不是旧时做出此刻拿出来的。陈松现在算是服了。原来真有人有钱有势还当诗人呀。绝了。满场响起议论:“穆少爷的诗才还是如此惊人,他就算不是理亲王的儿子,估计就凭这诗才也能闯出名声。”
“谁说不是呢,现在来看亲王身份,反而成了他体现诗才最大的阻碍。”
“唉,可惜呀可惜,今日没办法跟揽月姑娘坐而论道了,各位来,纵情饮酒。”
果然,伴着议论声,揽月娇滴滴地走出来:“官人这诗做的真是绝妙,我倾心不已,想跟官人一同钻研诗道。”
揽月已经明示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赵匀把手跟前的纸撕碎,推在地上,无奈苦笑。想跟揽月独处,真是难如登天。穆祁影听得此话,从上厅下来,飒然笑道:“各位不必黯然,同我比诗才,京城各位还是差了些,不过,各位大可以宽心,今天你们所有人的消费都由我穆祁影买单。”
他豪气万丈,也确实有这底气。赵匀小声嘀咕:“这人当真桀骜,把我们整个京城都给看轻了。”
“要是那几个诗词名家在场,那还有他炎炎狂吠的份。”
“小声点,可别被穆祁影给听到了。”
“唉?陈兄你这是在干嘛?”
几人正笑声议论时,却突然发现陈松正在纸上写着什么。很快,他就写完:“一首小诗而已。”
言罢,陈松拿着那纸走到舞台,递给那少年。少年抱歉说道:“这位公子不好意思,时间已然过了,再者说揽月姑娘也已经遇到称心如意的诗句。”
陈松淡淡道:“无妨,我作此诗,只是想告诉桀骜的穆公子,京城诗坛,不是他可以指摘侮辱之地,至于这揽月姑娘,我没什么兴趣。”
陈松刚才不作诗是因为真的觉得没有意义,可现在不一样了,穆祁影是最有可能杀死自己的人,他又在诗词方面如此自信,要是能从这方面碾压他的话,想来穆祁影的心情不会是太好的。穆祁影现在就已经不好了,他冷哼一声:“你若是做的比我更好,这机会让给你又何妨?”
少年犹豫着伸出手:“那两位公子,我可就念了。”
“念。”
两人异口同声。“京城衍天司平平无奇的秀才陈松。”
这是署名。众人听后,又叽叽喳喳起来:“这陈松是谁?区区一个衍天司秀才也敢在穆公子面前展露诗才?有点太不自量力了吧?”
“说的是呀,我看他这不是想振京城诗坛,而是想让京城诗坛彻底颜面扫地呀。”
“唉,咱们还是快走吧,此一幕太丢人,我瞧见就会起一身鸡皮疙瘩。”
“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
“妆罢立春风,一笑千金少。”
少年诵完大吃一惊,此诗虽然短小,却不知比穆祁影所作的诗,好上多少。简简单单两句话,就把揽月的美貌诉说的淋漓尽致,没有数十年功底岂能做到?陈松已经回到酒桌,好与不好,不需要他多说,自有定论。穆祁影现在难看至极的表情就是最完美的回答。揽月惊喜万分,这诗她极喜欢,但因为某些原因,她必须要选择穆祁影。“陈公子做的也很好,但我更喜欢穆公子作的。”
她违心时会不自觉地皱眉。众人惊诧,议论声不绝于耳。“陈松作的诗,不知比穆祁影好上多少……”“啧啧,你懂什么,穆祁影毕竟是理亲王的儿子。”
“说的是呀,不过幸好今日有陈松在,不然我们京城诗坛真就要在穆祁影面前丢足面子了。”
“待会穆祁影离开,我定要好好敬他几杯。”
穆祁影站在舞台上面红耳赤,他诗才惊人,怎么会听不出来陈松确实作的比自己更好。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让穆祁影想死,他冲着揽月怒喝一声:“你是看不懂诗吗?他作的明明比我更好,你选我作什么?”
最让穆祁影难受的是不光诗词被比下去,还要被别人说是凭理亲王才被揽月选择。穆祁影摆袖就要离开时,陈松扯着嗓子呼喊:“穆公子今天还买单吗?”
穆祁影脚步一滞,走的更快了,他又一次社死。揽月表情有点不悦,自己精心设计的计划,没有想到被突然杀出来的陈松给硬生生给毁了,而且话已经是说了出去,现在再反悔也来不及,很何况还有这么多人瞧着,无奈下,揽月施施然行礼:“陈公子可愿随我一同去坐而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