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离伸手摸索着想拿水杯,却不慎碰掉在地,玻璃碎了一地,水渍打湿了她的裙摆。她伸手够地上的玻璃,突然一双温热的手握住了她的。林若离微微一愣,赶紧抽回手,没有焦点的眼里透着疑惑,声音沙哑,“你是谁?”
南游之在她面前蹲下,借着窗口透进来的灯光,看清了她的容貌。清瘦惨白的脸,双眼眸没有一丝焦点,嘴唇干裂苍白,一条从右脸延伸至左眼下的疤痕,虽已痊愈却依然恐怖不已。努力平复下来,南游之柔声开口,“认识一下,我叫南游之,以后就是你的丈夫了。”
原来又是家里人给她找的‘丈夫’,林若离轻轻摇了摇头,“你走吧。”
摸了摸膝盖,自嘲道,“你也看到了,我眼又瞎腿又残还毁容了,在我这你什么得不到的,不必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抬手握上她冰凉的手,南游之目光坚定的看着她,“让我照顾你,我会全力治好你的。”
用力的把他推开,林若离心情变得激动起来,大声吼道,“你走啊!我让你走你听不见吗?”
拉扯间,不经意露出她的手腕,上面五六条疤痕,颜色深浅不一,其中一条隐约渗出一丝血丝,显然她近日割腕自杀留下的。南游之心痛不已,抬手抱着她,斩钉截铁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林若离,从今日起,你有我,我会治好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伤害,我保证!”
林若离闻言,木然的闭上了双眼,二十多年了,她哭了无数次,眼泪已经洗干了。罢了,她已经无力去反抗,都随他了,在她这什么都得不到,不出几日,他自会离开,像之前那两个人一般。殊不知,正是她今日的妥协,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一生。……帝恒山庄。五年前改造成了容海城最豪华的别墅,精致的欧式设计风格,占地面积五十多万平米,别墅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关于别墅的主人却是一个迷。而帝恒山庄,只是南游之的房产之一。林若离的身体差到了极致,双腿长时间瘫痪,肌肉已经委缩坏死,身体更是有严重的贫血症,情况非常糟糕,而这些对于南游之来说,都是小意思。他不仅是暗渊阁阁主,亦是神医慕玄,只要有一口气在,他便能从死神手中把人抢过来,医术冠绝天下,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却没人知道他的真面目。南游之拿出药箱,来到林若离身边,他伸手给她拢了拢额前的碎发,柔声说道,“阿离,会有点疼,你忍一下。”
南游之温柔的话语,如同春风一般拂过她心田,她眼神渐渐有了一丝光亮,轻轻的点了点头。南游之拿起银针朝着林若离,腿上的穴位刺下去。……某房间里,灯光昏暗不已,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看不清面容。男人点燃手中的雪茄,抬手拔打一个号码,“嘟…”。响铃一声,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声音通过变声处理,分不清男女,“今日的新闻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二十年前的南氏有关?”
“应该只是巧合……”“应该?”
不等男人说完,电话里冷哼一声质问道,“三一四,不正是当年南氏覆灭的日子吗?你跟我说是巧合?”
男人抬手把半截雪茄掐灭,烦燥的站起来,不等他开口,电话里的声音又响起。“你尽快给我查清楚,要不然上面那位发怒,你我都得着央”说罢直接掐断了电话。男人将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大声喝道,“该死,到底是谁?”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寂。……十五天后,莱羽购物中心。一名貌美的粉衣少女,兴奋的围着穿着休闲装的男子转,随即伸手抱住男人的手臂,欢喜的说道,“游之,谢谢你治好了我,让我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
女人正是林若离,这十几日来,治好了她的脸和眼睛,还恢复了她的双腿,让她能站起来。他精心照顾之下,身材变得身凸后翘,肤若凝脂,唇红齿白,变成了活脱脱美人。二十多年来,她一直生活在黑暗里,没有光明没有温度,所以她几次动了自杀的念头。而他的出现,就如那晨起的朝阳,照亮了她漆黑的世界,温暖了她冰冷的心。南游之微笑着揉了揉她的头,柔声说道,“阿离,我说过,我俩之间不必说谢谢。”
看着南游之英俊的脸,想到这十多天的相伴,林若离不由的脸色滚烫,耳根通红,她羞的跑开了。他轻笑着在身后跟着,突然被人撞到了肩膀,转身看去,正是那宴会上的三人,他没理会,转身欲走,却被人拦住了脚步。为首的男人叫黎阳,是个三流家族黎氏二公子,另外两人,一个叫刘子楚,一个叫朱聪,皆是四流家族的公子哥。看到南游之,黎阳语气轻挑的大声说道。“哟,这不是林家大姑爷吗?这新婚燕尔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闲逛,不把娇妻带出来约约会啊?”
一下子吸引了路人围观,看到南游之,众人不由的对他指指点点。“啊,这就是林家那个上门女婿啊?居然这么帅!”
“帅有什么用?你没看他穿着这么寒酸吗?”
“好好一个帅哥,居然给那个丑女做老公,他这身材样貌当个模特不好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林大小姐虽然又丑又瘸,但也是女人啊,再说,当模特哪有当林家大姑爷好啊?把林大小姐哄好了,下辈子吃穿不愁了……”众人窃窃私语的话,一字不落的传入南游之的耳中,南游之冷冷的扫了一眼,南游之全身透着寒气,正想出手教训,突然身后传来声音。“游之,你怎么还不跟上来啊?”
林若离一脸着急的看着南游之,察觉到周围异样的眼光,声音渐渐小了,往南游之身边靠了靠。众人不曾见过林若离,看到两人亲密的样子,只当是南游之背着林若离找的女人,更是肆无忌惮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