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少一家名为叶家,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土地主,城郊那几十亩地全部都是他们的。眼下正是干旱之际,北方的土地已经无法种植庄稼,南方的土地收成也大不如前。叶家的地勉强能够维持生计。早在旱灾刚发生的时候,叶老爷就和当地最大的粮商签订了协议,到时候要将地里的粮食全部都卖给粮商。可眼下地里虫蚁成灾,要是那些粮食收不上来,叶家就会濒临破产。“这可如何是好,马上就要到交粮食的时候了,若是不能将粮食供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叶老爷叶老爷急得团团转。姜长树一直都是种庄稼的人,是个庄稼汉,最见不得的就是庄稼被糟蹋。“粮食已经长起来了吗?”
他眉头紧锁,询问道。阔少翻了个白眼,“你个祸害问这些做什么?粮食长没长起来跟你有什么关系?”
“如果粮食已经长起来了,还有解决的办法,如果粮食没长起来,我们也可以做防范于未然的准备。”
姜长树并不和阔少一般见识,而是将目光落在了叶老爷身上。叶老爷看见他,仿佛看见了救命稻草。他更加觉得之前做的梦是真的。姜长树就是他的贵人。“阁下的意思是有办法解决这件事情?”
叶老爷希冀的看着他。姜长树没有把话说得太过绝对,“我不能说有办法解决,必须得去田地里看一看。”
叶老爷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才会病急乱投医,当即就拉着姜长树前往田地。他们到达田地时,农工正在一筹莫展的盯着田地,看见叶老爷过来纷纷跑过去。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只有姜长树将目光落在了那些庄稼上,庄稼已经长出来一些,这个时候是最容易招虫蚁的时候。如果不赶紧解决,这些庄稼怕是收成不上了。“快去割些莽草来,然后在田埂上点燃莽草,再去准备一些牡菊来,把那些牡菊烧为灰烬洒在庄稼上,动作要快,越快越好。”
姜长树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的动作更快,率先拿着镰刀去附近割莽草。农工们纷纷回过神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跟着他一起忙碌起来。他们虽然不知道这个法子有没有用,但是现在有法子就是最好的法子。总比在这里干站着强。叶家家世显赫,家里的农工也比其他家的农工要多,他们很快就割来了足够多的莽草,每隔十米左右点燃莽草火堆。莽草还是湿漉漉的,不会是干柴一样燃烧起来,但是会有无数的浓烟滚滚而出。正是需要使用这些浓烟来驱散田地里面的虫蚁。把所有莽草堆点燃之后,姜长树并没有闲着,而是开始使用牡菊烧为灰烬,再撒在那些庄稼上。叶老爷在田埂上都看呆了,完全不敢相信他们所做的这一切。众人忙前忙后一番忙碌后,已是两个时辰之后。大家看着已经被驱散的差不多的虫蚁,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农工纷纷夸赞姜长树,“还好你来了,不然我们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没想到你在种庄稼这方面这么有能耐,居然知道如何驱赶这些虫蚁。”
接二连三的夸赞,打消了姜长树心中的郁闷,他不好意思的挠头笑起来。叶老爷也对之前听信阔少说的话深感抱歉,郑重的过去和姜长树道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刚才居然怠慢了贵人,贵人大人不计小人过,还愿意帮忙道歉,当真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叶老爷说完,还深深的鞠了一躬。姜长树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他没有将叶老爷说的那些话放在心上,今天之所以会挺身而出,不过是看在这些庄稼的份上。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心中的阴霾全部消散。小鱼在得知这一切之后十分开心。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不能让姜长树一直活在堕落和愧疚中,必须得让他知道自己是有用的。看样子这件事情算是做成了。本来叶老爷是想要留姜长树在府中住上一段时间,被他拒绝。正如李芝之前所言,他不能一个人在这里独享荣华富贵,而抛下家中的人受苦。更何况这里不属于他。他并不想和叶家再有过多的牵扯。回去之后,李芝看见他空手回来,气得要死。“你不是去帮忙整治田地里的虫蚁了吗?怎么空着手回来?他们叶家这么欺负人?”
李芝认为叶家人亏待了姜长树。姜长树如实告知发生的事情,李芝气不打一处来。“你多大的能耐,他们给你好处你还不要,你觉得以你的能耐多久能够赚取那些银子?你现在还真是越来越自私了,只知道想自己的事情,都不为我们着想!”
面对李芝的数落,姜长树没有像往常那样沉默不语,而是冷漠抬头,“我要休了你。”
“什么?”
李芝难以置信地看过去,做梦都没想到姜长树居然会主动提出要休了她。之前敢说那些话都是仗着姜长树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可如今看见对方下了狠心,当即吓得脸色苍白。“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再怎么样也给你生了两个儿子,你怎么能够说休了我?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我说你两句难道还有错吗?”
“我知道我固然有错,可你也不能这样不顾夫妻间的情分呀。”
说完赶紧将大牛大虎拉了过来,“你们二人难道不想要娘了吗?还不赶紧跟你爹说说,他要休了你们的娘。”
大牛大虎虽然觉得李芝有诸多做的不对的地方,可到底是他的母亲,狗不嫌家贫,儿不嫌母丑,哪怕李芝有各种不好的地方,他们也不会真的去怪罪。大牛率先来到了姜长树身边,“爹,再给娘一次机会吧,她知道自己做错了。”
“对啊,爹,你不要跟娘一般见识,我不想当没娘的孩子。”
大虎红着眼睛说。望着两个孩子希冀的目光,姜长树没有去计较。不远处的小鱼却看得真切,明显看见姜长树眼底一闪而过的暗淡。只怕是得了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症结肯定和李芝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