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红鲜血从脖颈滑落,王老倔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姜长墨连忙把人搀扶住,担忧地询问,“你没事吧?”
王老倔满脸泪水的看着王春娥,哽咽落泪,“春娥,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爹就只有你了,你做了傻事,爹一个人怎么办啊!”
王春娥看着王老倔,满眼坚毅,她对王老倔已经死心,几乎崩溃。“是你!是你在逼我!”
王春娥咆哮。小鱼等人一头雾水,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王老倔急火攻心,怔怔地看着崩溃的王春娥。“我哪里逼你了?”
“你如何没有逼我?我忘不掉他,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嫁给别人!”
王春娥哽咽出声。“他死了,死了好多年了,你何必还念着?”
王老倔痛心疾首。“他是我丈夫,不管他死了多久,我都不能忘记,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还要逼我呢?”
王春娥反问。通过两人的对话,小鱼等人大概清楚了发生了什么。原来是几年前王春娥的丈夫去世,她和丈夫十分恩爱,丈夫去世后便搬回了娘家住。刚回来那段时间,整日以泪洗面,王老倔十分心痛,便开始给她介绍婆家。王春娥根本就忘记不了丈夫,王老倔介绍的那些婆家一个也看不上,从未同意过。王老倔知道她心里还有亡夫,都快放弃此事时,便遇到了姜长墨。姜长墨和王春娥的亡夫长得很像,而且都是秀才,王老倔才生出了要将人留下的想法。“你不是忘不掉他吗?他和你丈夫长得这么像,让他照顾你,我也就不需要在日日为你的事情操心了。”
王老倔放缓了声音,试图劝说。王春娥低垂着眉眼说道:“可他终究不是我丈夫,我如何能够辜负了丈夫又辜负他呢?”
本来都要离开的顾芳枝听见王春娥所言后,改变了主意。“我们不走了。”
说罢回到里面。姜长树看见咧嘴一笑,“你早就应该这样做了,你要是走了,这件事情就说不清了。”
姜长树瞪着姜长墨一眼,觉得他这件事情做得委实不厚道。几人回到了院子里,看着还在和王春娥说话的王老倔。即便王春娥说了这么多,王老倔还是坚持己见,非要将姜长墨留下。铁了心要让姜长墨娶王春娥。看见他们几人去而复返,王老倔冷嘲热讽,“你不是要走吗?现在回来干什么?”
“我走不走跟你没关系,但是你这样做,有想过她的想法吗?”
顾芳枝不卑不亢的质问。“你什么意思?”
王老倔皱眉。“你明知你女儿心里还念着亡夫,为什么还要介绍其他人给她?你口口声声为她好,可你有真切的为她考虑过吗?”
顾芳枝才不管礼仪尊卑,听闻王老倔和王春娥所言后,气的要死。世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打着为子女好的名号,在这里伤害子女。如果今日王春娥妥协了,那么之后势必会活在王老倔的阴影下。“你明知她还深爱着亡夫,却还试图将一个与她亡夫长的相像的人留下,你这不是将伤口剖开,往上面撒盐吗?”
顾芳枝追问。王老倔被说得面红耳赤,仿佛是心中的那点隐秘之处被人探寻。小鱼等人惊愕,没想到数日十分温柔的顾芳枝,会说出这么凌厉的话。刚才油盐不进的王老倔,在听见顾芳枝所言后沉默不语。王春娥感激的看着顾芳枝,“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让他留下,感谢你没有误会我。”
顾芳枝没好气的说道:“你确实没有让他留下,但是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在助纣为虐,如果我们不来,难道你真的不会顺水推舟嫁给他吗?”
她的质问十分尖锐,以至于王春娥被怼得哑口无言。仔细在心里思量,姜长墨和亡夫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甚至一度认为这就是亡夫。如果顾芳枝等人没有寻来,说不定真的会在王老倔的劝说下嫁给姜长墨。窥探到这个想法后,她更加觉得羞愧。“对不起,这件事情确实是我们的错。”
王春娥耷拉的脑袋,认真道歉。王老倔不愿意看见自己的女儿被其他人谩骂,站出来为王春娥说话。不等顾芳枝回答,王春娥反倒咆哮起来,“你能不能不要在这里说话了,这件事情不就是因你而起吗?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
王老倔吹胡子瞪眼,“我是你爹,难道我还能害了你?”
“可你也不能帮他呀,你所做的这一切有哪里帮到她了,反倒让她倍受煎熬,你这不过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用你父亲的身份压她!”
顾芳枝怒吼。小鱼听见顾芳枝说的话后,默默的在心里为她点了个赞。关键时刻还是得要顾芳枝帮忙,不然的话还真就被王老倔一家给糊弄过去了。相信顾芳枝能够解决此事,就没有再插手。姜长树见顾芳枝一个人指责王老倔,连忙说道:“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如果你真的为你女儿好,那就应该帮助她回归到正常的生活里来,而不是把她从这个深渊,推到另外一个深渊当中去。”
“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你如果还要继续逼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王春娥实在是不愿继续遭受王老倔的胁迫,继续以死相逼。“如果你真的要继续这样做,那我就只能死在你面前了!”
“难道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吗?你这样做,无非就是想要逼死她!”
顾芳枝继续指责。姜长树劝说,“你所做这一切肯定是为她好,可现在她感觉不到这件事情是为她好,那你又为什么要执迷不悟呢?”
在众人的质问和压迫下,王老倔面红耳赤。“怎么?你们还想造反?我爱怎么做是我的事情!还能让你们轻而易举说到我的不是?”
王老倔觉得脸上有些过不去,红着脸瞪着他们呵斥。顾芳枝看出王老倔已经改变主意,只是还在嘴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