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封景寒抱着小鱼回到屋里。他轻轻的敲响顾芳枝的房门,不多时房间内传来穿衣裳的声音。“你们是准备离开了吗?”
出来的是姜长墨。他也惦记着封景寒要离去的事情,只是没想到对方起得这么早。话音刚落,便看见了封景寒怀中的小鱼。“小鱼刚才跑到马厩里面去了,我把她送回来。”
注意到姜长墨的目光,封景寒解释道。闻言顾芳枝和姜长墨诧异,两人都震惊于小鱼跑出去的事。姜长墨赶紧把冻得小脸通红的小鱼递给顾芳枝,见封景寒和严以修收拾妥当,俨然要离开的意思。“那我便不留你们吃早饭了,由我送你们出去吧。”
说罢姜长墨举着伞送封景寒他们出去。纷纷扬扬的大雪铺满了街道院子,双目所及之处皆是一片雪白,姜长墨跟随着到达门口,一路上欲言又止。封景寒极会察言观色,早就察觉到他有话要说。“我马上便要离开了,伯父有什么话想说,便可直接开口。”
封景寒温和开口道。姜长墨了沉默片刻后说道:“不知你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寒冬腊月还要赶路?”
封景寒明白他们的身份早已被姜长墨察觉,对方或许并不知晓他们的身份是什么,但心中必定有所猜忌。为打消对方心中的顾虑,他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并不能告诉你我的身份是什么,但我可以告诉你,至少我不是坏人。”
“公子,我们该走了。”
严以修提醒。封景寒遥遥看向顾芳枝怀中的小鱼,而后拱手对姜长墨说道:“昨日多谢你们招待,那我们便告辞了。”
说罢翻身上马,策马离开。姜长墨裹挟着寒意进屋,顾芳枝赶紧将热水递过去,“这么冷的天,赶紧喝口水暖暖身子吧。”
“小鱼这是怎么了?”
姜长墨余光注意着旁边的小鱼,见她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顾芳枝看了一眼哭笑不得,“这孩子便是舍不得小封了,小封刚走,她便不高兴了。”
“不过你刚才在外面说什么呢?”
顾芳枝困惑询问。回想着刚才封景寒说的话,姜长墨摇摇头,“只是些无关紧要的话罢了。”
清晨雪总算是停了,姜家人陆陆续续起身,众人察觉到封景寒他们已经离开。悦儿担忧的看向小鱼,果然见她神色失落。趁着无人注意,赶紧凑了过去,“恩人是不是开始想念他了?”
小鱼耷拉着脑袋看过去,不怎么愿意回答。“其实分别就是这样,我当时离开陈家的时候也特别难过,想着要不然我就一直待在那里吧,可我心里又惦记着恩人,我总不能因为陈家,而放弃来见恩人吧?”
小鱼继续抿唇一言不发,悦儿以为她太难过了,连忙继续安慰,“恩人,你真的不要再继续难过了,如果有缘的话,之后肯定会再见。”
面对悦儿的喋喋不休,小鱼只觉得有些烦闷,无奈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恩人肯定不想看见我,那我这就走,但是你千万不要想太多。”
悦儿说完后赶紧离开。小鱼翻了个白眼,没想到悦儿心思这么多,思考片刻后继续沉默不语。她倒没有真的很难过,而是在心中反复思索封景寒说的话,亦或者说是承诺。总觉得封景寒所言有别的意思,只是一时之间说不出是什么意思。思绪百转千回,就在她准备放弃是,忽然间想到了封景寒曾提到,下次再见绝对不会匆匆离别。她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心里已经有了思量。与此同时,封景寒和严以修已经离开了稻花镇。稻花镇的雪还不算大,离开稻花镇,雨雪变得更大了些,几乎迷住了两人的眼。严以修一路上沉默不语,担忧的看向旁边的封景寒。从离开开始,封景寒就一言不发。“公子是不是在生气?”
严以修小心翼翼的询问道。闻言封景寒愣怔,皱眉看过去,“你说什么?”
“公子不愿离开我能理解,姜家人确实是这一路上难得的人家,小鱼也确实是聪慧可爱的孩子,倘若可以,我也希望能够长久的留在这样的人家,可是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公子要怪便怪卑职,有什么不痛快的可以说出来,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严以修十分担心,担忧封景寒把什么都憋在心里,到时候憋出好歹来。闻言封景寒愣住,反应过来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不用如此小心谨慎,我并没有怪你。”
“公子不用安慰我,我只是希望公子能够明白卑职的用意。”
严以修继续道,甚至自暴自弃,觉得该死。“严以修。”
忍无可忍的封景寒厉声呵斥,可算是让人冷静了下来。“我从始至终就没有怪过你,你不需要在此自暴自弃,也不需要向我认错。”
封景寒冷漠道。严以修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确定他说的是真,这才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那公子究竟在想什么?若是有什么困惑,亦或者不解的,完全可以告诉卑职。”
严以修担忧地看向封景寒,不厌其烦追问。封景寒想要随便敷衍过去,严以修看见后煞有其事道:“我希望公子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我,只有如此才能够为公子分担,倘若公子对我有所隐瞒,之后势必会出问题。”
望着前方的道路,封景寒沉默良久后,方才缓缓开口,“我不太想回到京城。”
闻言严以修愣怔,不敢相信耳朵,“什么?公子说什么?”
封景寒哈出一口热气,淡淡的说道:“我明知京城有些什么,却必须得回去,心中难免有些郁闷,此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如今提及要回到京城,封景寒就开始觉得难以接受,可京城必须要回去,他心中清楚。只是夹杂着刚和小鱼分开的不舍,这种情绪被放大,让他更加闷闷不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