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姜凤娇一听周海娟说的话,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差点就给顾芳枝跪下了。“凤娇,你这是干什么?”
姜家人骇然,赶紧把人搀扶住。姜凤娇看着顾芳枝,哽咽着说道:“都怪我,都是我,肯定是悦儿把小鱼偷走了,她是我带回来的人,我只想着她一个小姑娘在外可怜,没想到居然自己把小偷带到家里来。”
越说姜凤娇越是难过自责,她觉得自己哪怕是去死也挽回不了什么。“嫂子,我在这里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把小鱼找回来,我要是没办法把小鱼找回来,我也就不回来了!”
说罢就要朝着外面跑去。众人震惊,连忙追上去。刚到门口,他们便看见了悦儿带着小鱼出现。顾芳枝和姜长墨一看见小鱼,连忙上前去将小鱼抱在怀里,检查她有没有受伤。悦儿一头雾水,还有些话想要和小鱼说,刚准备过去就被姜凤娇挡住出了去路。她困惑的抬头看向姜凤娇,“婶子,你挡住我的路了?”
“你怎么还好意思回来?”
姜凤娇质问。悦儿一头雾水,完全听不明白姜凤娇在说什么。“我们姜家对你不薄,看你孤苦伶仃一个小丫头在外,便好心收留你,没想到你竟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居然带走了小鱼!你知不知道小鱼是我们家的宝贝疙瘩!”
姜凤娇冷声质问。悦儿这时才算是反应过来姜凤娇在说什么,难以置信的看向姜家人,发现姜家人看向她的目光带着些许敌意。她在心中叫屈,不满的看向窝在顾芳枝怀中的小鱼,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婶子,你们都误会了,我并没有带走小鱼。”
“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在这里狡辩,你真以为我们没长眼睛,看不出来?”
姜凤娇根本就不信她说的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看见小鱼独自一个人跑出去了,本来想找你们帮忙,但是见你们都在忙,只能自己去把她追回来了。”
悦儿面不改色的坑小鱼,心里琢磨着反正她说的都是真的。姜凤娇听了悦儿说的话后眉头紧锁,并不完全相信她说的话,“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你偷偷把小鱼带走了?”
悦儿哭笑不得,“倘若我真的把小鱼带走了,怎么可能再回来呢?”
众人琢磨,觉得她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过姜凤娇的脸色并未缓和,反倒是眉头紧锁道:“那你也应该跟家里人说一声,而不是一声不说的便自己出去。”
悦儿鬓角有些冷汗,完全忘记了这一茬。小鱼在旁边看热闹,看得差不多之后,机智的帮悦儿解围,施法从地上变出张纸条。大牛大虎眼尖的看见了地上的纸条,拿在手里把玩,姜长墨看见后查看,把纸条递给姜凤娇,“悦儿姑娘曾经留下过纸条,只是我们没有看见罢了。”
众人看过去,见纸条上确实写着悦儿着急出去寻找小鱼,让大家不要担心的话语。悦儿也看见了,在心里松了口气,众人看不见的时候,对小鱼竖起大拇指。还好是把这件事情解决了,若是让姜家人心存不满,说不定真的得把她赶出去。姜凤娇刚才把人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这会子心里也有些不痛快,再看向悦儿,精致的模样透露着委屈,怎么想都是被自己骂的。她尴尬的摸了摸鼻尖,上前解释道:“悦儿,你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小鱼对我们家而言太重要了,她之前已经丢过一次了,大家心里都绷着一根弦,生怕她再丢掉……”悦儿心大,完全没把这些事放在心上,听见姜凤娇的解释后,无所谓的摆手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小鱼,我也很喜欢小鱼,所以完全不会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姜家人纷纷过去跟悦儿道歉,最重要的就是感激悦儿把小鱼追回来。“一大早就追出去还没吃东西,现在肯定饿坏了吧,早上蒸了一些馍,多吃点驱驱寒。”
姜凤娇更加喜欢悦儿,觉得这姑娘没有心思,没有城府,他们将家给了悦儿一些小恩小惠,便让悦儿如此记住,简直是难得的姑娘。一家人进入家中,悦儿在心里琢磨片刻,眼看着大家对她有愧,红着眼睛提议道:“各位叔叔婶婶,你们也知道我孤身一人,此番本来是要去投奔京城的家人,可他们认不认我还不知晓,我一个孤女,若独自前往京城,肯定会出事。”
“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够一直留在姜家,我可以干活,可以帮你们做饭,我不要一点银子,你们就收留我吧。”
悦儿模样楚楚可怜,姜家人无一不是动容,但他们心中有顾虑,收留一个不知深浅的人,对他们而言确实是负担。倒不是负担不起悦儿的那点饭,只是现在世道太乱,谁也不知道看上去楚楚可怜的悦儿,是不是有别的问题。小鱼看出众人的顾虑,和悦儿换了个眼色,悦儿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我知道是我唐突了,我这样的人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上天的恩德,即便是死在路上,也是我自己的命数。”
悦儿说的话让姜凤娇难受,想到了那段自己一个人逃亡的日子。她于心不忍,看向姜老太太。姜家都是由姜老太太做主,姜老太太一句话,其他人就不会再说什么。然而这次姜老太太什么都没说。“好哇好哇,悦儿姐姐留下来陪小鱼玩耍。”
小鱼见众人不说话,只能由她打破僵局。众人见小鱼要留下悦儿,不得不跟着点头,姜老太太面色和蔼的对悦儿说道:“我看你也是个可怜的姑娘,那便留下来吧。”
悦儿激动,挨个道谢。入夜,顾芳枝和姜长墨面对面坐着,在心里琢磨着一件事情。“继续这样下去不是个法子,小鱼现在越来越大,心思也越来越多,必须得对她进行教育,不然之后转眼就又跑了。”
顾芳枝认真的说道。姜长墨同样点头,认为不能纵容着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