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安靠近她：“听你这语气，好像挺难过的。”
果子冷笑一声，按压着毛巾，不想说话。她和果子之前不算太熟，是在后来争当校霸后，才渐渐熟络，果子是校花，妥妥的大美女，她这颜值还真比不上果子。想着，桑以安把目光下移，挪到她的胸上，鬼使神差的开口：“我忽然想起来，之前白城医生说过的话，他说他喜欢胸大的女人。”
果子这胸，是她望尘莫及的。“靠！桑以安你丫给我滚！”
“哦呦呦，炸毛了。”
“你丫就不盼着我好是不是！”
“哪里的话，白城医生蛮好的，就是嘴碎了点，但他人很不错的，颜值在线，工作也好，五险一金，家庭应该也不错……”果子把手搭在她肩上，两人坐的近了一些：“家庭，是我们这种人最不应该考虑的因素，不是吗。”
桑以安了然一笑，学着她的样子，躺靠在沙发上，自嘲道：“你说我们上辈子做了什么坏事，怎么一出生就被抛弃了。”
她们这种生来就没了家庭的话，又怎么能去考虑别人的家庭。荒诞，可笑。“谁知道，谁稀罕。”
果子眼睛上盖着毛巾，嘴角上扬，却悲凉。桑以安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以示安慰。其实有些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而消减。反而会越发浓烈、深沉，提不得，想不得。她和果子在争当校霸后，关系只是不错，但真正好起来，却是因为两人的身份。果子自幼在孤儿院长大，自由散漫，口不择言，可心底却十分善良。可能因为身份很相似，所以心里都不自觉地带着一丝怜惜。有些痛苦，有些感情，只有她们自己懂，再好的表达能力，都无法形容的一种无力感。时间久了，她们长大了，不会躲在角落哭泣了，但是心里的感觉，会随着懂了更多的感情，而越发难缠。“今晚一起睡？”
果子拿开毛巾，问道。“好啊。”
桑以安支起身子，“我明天刚好不在市里，要早点去公司，你这里还近一些。”
果子看她去拿手机，翻着什么。“还要和你家大叔报告？”
“当然，夜不归宿可是大事件。”
果子嗤笑一声，摇头带着嫌弃：“你不觉得，他管你太多了？一点自由都没有，你不觉得难受？”
听了她的话，桑以安只是笑了声：“没你想的那么严重，不是他管我太多了，只是我如果不和他说一声，他会担心我。”
“天天打招呼就是没有自由？和对方报备一声就没有自由？我很喜欢这种被人管着的感觉，那种感觉就好像……有人一直注视着你，眼里心里，都有你。”
“如果这是没有自由的话，那就关着我好了，护着你可不是囚禁你啊，单身狗。”
果子挠着头发，扯了扯嘴角。靠！头皮发麻，汗毛都竖起来了！【有人一直注视着你，眼里心里，都有你。】【如果这是没有自由的话，那就关着我好了，护着你可不是囚禁你。】果子捂着脑袋，这种感觉她真没尝试过，只是，她倒是对别人，有过这么强烈的感情。只要看着，就很满足。可“满足”这种东西，是会变大，是最贪得无厌的情感。桑以安已经打通的沈于毅的电话：“沈叔，吃饭了吗？”
“嗯，你吃了什么。”
“泡面。”
那边的人没了声音，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他阴沉的呼吸。她忽然想起，沈叔一直最反对她吃泡面了。“我还加了火腿。”
“是你把我的钱都拿走了，果子也穷了，不吃泡面就要饿着了。”
这句话，难免带了撒娇的味道。沈于毅开口：“酒店里预存了很多钱。”
“……反正都吃了。”
这股劲，就像是已经犯了错，并且不准备认账的小孩子，透着一股无赖劲。“今晚我不回去了。”
她赶紧转移话题。手机里立刻传来推拉椅子的声音：“我去接你。”
“我要和果子睡一晚上，不是生气了，明天要去一家福利院，是捷一师父安排的，在这里近点。”
话音落下，沈于毅那边果然停了响动。桑以安继续：“只有一晚上，我要陪果子，来了这么久一直没时间和她聊聊。”
沈于毅不是什么死板的人，听到她的语气和话，大概也知道这是真的，无奈地说道：“那你盖好被子，把空调温度调高，你最近爱提被子。”
“嗯，知道。”
“睡前一杯牛奶，你最近睡的不安稳。”
“好的好的。”
“胃有没有不舒服？泡面那种垃圾食品，以后不能再吃了。”
“绝对不吃了！”
又嘱咐了很多东西，桑以安忽然笑了：“沈叔，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阿爸？”
那边只是沉默了一秒：“等你回来，我让你叫阿爸。”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却好像带了颜色。桑以安双颊微红，轻咳一声：“不说了，我要睡觉了。”
“明天到地方后，给我发地址。”
“嗯，你也早点休息……对了，需要我和你说说话，哄你睡觉吗？”
“噗嗤！”
果子在沙发上忽然喷笑，用力憋着笑。桑以安扫了她一眼，用口型说道：单身狗。“不用了，你早点睡。”
挂了电话后，桑以安斜眼看着果子：“你这只单身狗笑什么，这是情趣。”
“你俩感情是真的挺好的。”
果子揉着脸，“你没发现吧，你一和他说话就像只猫，看的我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就羡慕去吧。”
桑以安挑眉。两人洗漱完后，忽然有人按门铃，果子一脸烦躁，肯定又是那个人白城的，大晚上的烦不烦。“干什么！”
她没好气的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不是白城，而是酒店的工作人员，显然被她这种态度吓到了。“小姐您好，我是上来送牛奶的，无糖的，还有一些苏打饼干。”
果子把盘拿进来，牛奶？是刚才沈于毅说让桑以安喝的，还有饼干，怕她没吃饱？桑以安还在洗澡，她看着那两杯牛奶，神情呆滞，搞不清楚自己现在的情绪。其实，有这么个人，一直想着护着你，也不赖。怪不得以安现在，不喜欢一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