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安靠着床头,警惕地看着他。顾止坐在旁边,双腿交叠:“要不是我,你早晕在路边了,要不是我好心救你,你那个杂种早没了。”
桑以安抓着床单,是她没有早点注意到有了孩子,没当回事,还以为有了胃病,整天熬夜,从不注意,前些时间出血,她还以为是来例假了……“桑桑,没想到你放的这么开,之前连拉手都会脸红的人,现在偷情都怀孕了,不打掉孩子,准备生下来?”
顾止的声音如常,眼神泛着寒意。“和你没关系。”
桑以安看向另一边,苍白的唇紧抿着。顾止笑了一声,继续说:“你不会以为有了孩子,就能嫁进沈家吧,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沈家容不下你,更容不下你的孩子,再说他究竟姓什么,谁知道。”
桑以安眼神骤冷,猛地向他刺去,对上他的笑:“这件事,你最好当做不知道。”
“威胁我?收买我?”
顾止邪肆的笑挂在嘴角,颇感兴趣的看着她,“那你准备给我什么好处,毕竟让我瞒着这么一件恶心的事,真的很为难。”
听了他的话,桑以安神情更冷:“那就请你赶紧出去,省的脏了你的眼。”
“哈哈哈。”
顾止随性笑着,仰靠着椅背,揉着隐隐作痛太阳穴,“桑桑说话,更有趣了。”
桑以安皱眉,顾止变得很奇怪,不止是瘦了很多,而是整个人变得有些奇怪,精神状态像是……不正常。“你和沈于毅分手了,想一个人带孩子?”
顾止洞察了她的内心,“准备怎么做,一个人把这个小杂……”顾止住口,看着她的眼神,歪了歪嘴角,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可这么多天了,也只有今天,在见到她之后才觉得自己是活着的。“好,不是小杂种,一个人带孩子可是很辛苦的。”
“在你心里,我不是杀死你爸的人吗?这么为我着想,你还喜欢我?”
桑以安反唇相讥。顾止脸色一变,五官都僵在一起,目光呆滞地看向她,喜欢她?她现在竟然还敢说,喜欢?“我是在大院晕倒的,你为什么在大院?跟踪我?还是你和余诗玥有什么阴谋?那里一般人进不去,你是怎么进去的?”
顾止额角的青筋鼓起,像是在忍着剧烈的疼痛。桑以安的身子往后缩了缩,护着肚子:“被我说中了,你们究竟准备做什么,之前的山体塌方是不是也跟你们有关?”
“倒时候你就知道了,有一份大礼,是送给沈家的。”
顾止嗓音黯哑,想起身离开。沈家?桑以安心头不好的预感更严重了,余诗玥为什么想对付沈家,她哪来的能力这么做。顾止撑着扶手,脸色难看:“还有,你的命是我的,最好别死太早,我想亲手取走你的命。”
“当年救我的,不是你。”
桑以安看着他,清晰地看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那时你只是去病房看我,但救我的人不是你,这些年你一直用这件事给我压力,让我对你愧疚,现在还想用这件事威胁我,你当初……不是这种人。”
顾止花心,但当初的顾止,性格高傲,为什么会承认这件本不属于他的事。“闭嘴!”
顾止嘶吼一声,身体不停地发抖,他慌忙从怀中拿出一小瓶药,费力地吞咽了几粒,手指紧抠着头皮,喉咙深处发出疼痛的低哑。桑以安没看清药的名字,眉头紧皱:“顾止你,吸毒?”
这具体是不是毒瘾,她也不清楚,但看着就不是正常的药品。顾止缩在椅子上,指骨泛白,脸色发青,脑海中的声音更大了,各种各样的声音,每一句都听不清楚,脑子嗡嗡作响,每一根脑神经都像是被撕裂着。直到最后疼痛渐渐消散,顾止保持着仅有的理智,晃着身体准备离开。“顾止……”“砰!”
门被重重关上,把她的声音都隔绝。显然,是她刚才的话激怒了他,他的样子并不享受,看不出吸毒的快感,他那是什么药?桑以安仰靠在床头,满脸疲惫,觉得好累,身体到心理都极度疲惫。不知道沈叔怎么样了,咳了血,还在发烧,要是耽误了周二治疗胳膊怎么办?一想到他,她心口就一阵绞痛,她紧咬着牙齿,压下眼眶里的湿意,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想办法见他一面。病房门忽然被推开。她立刻看去,是那位医生。“我要出院。”
她先一步说道。医生看着她:“好不容易给你保了胎,又要出去乱来?”
桑以安紧抿着唇,她不确定这个人的目的,是不是顾止的人。“做个自我介绍,我姓楚,是妇产科的大夫,以后你有问题可以直接找我,我的专业水平你可以放心。”
桑以安审视地看着她:“我的孩子,现在怎么样?”
“很不好。”
直接的三个字,让她听了很不舒服。“需要静养,最好住院观察几天。”
“我不想住院,你告诉我需要注意什么,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楚医生看她已经拔了针头,知道挽留不住:“按时吃饭,注意休息,不能激动和做太大的动作,不能同房,保持好的心情。”
“哦,谢谢。”
桑以安开始穿外套。“我不是顾先生的人,只是一位医生而已,你不用对我太过介怀。”
楚医生冷艳的脸色看不出情绪。桑以安抿唇,一个想杀死她孩子的人,她怎么可能不介怀。“以后做产检来找我,你的情况比较特殊,我可以给你定一套治疗方案,为了你的孩子可以顺利出生。”
最后几个字,还是让桑以安心颤了颤,她站在楚医生面前,神情认真:“我的孩子,有百分之多少的几率是健康的。”
“三十吧,还是建议你处理掉。”
楚医生看起来很随意地说道。桑以安深吸了口气:“就算只有百分之三,我也会生下来。”
她不会让自己成为,最讨厌的那种人。沈家。沈于毅坐在办公桌前,电脑屏幕的光打在脸色,更衬的他脸色苍白,他缠了纱布的手握拳放在唇边,咳了几声,然后按住心脏,是病的太厉害了?怎么心脏这么难受,不止是绞疼,还一直惴惴不安。“于毅,你怎么又起来工作了,好好休息……”“你们已经把她逼走了,她不会和我联系。”
沈于毅冷漠地说着。沈老太太眉头紧皱:“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氏的工作很多,再不处理会有问题。”
沈于毅一直看着电脑,目光没有偏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