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不约而同地保持安静,这不是梦。他们没有做梦。没有亲吻,只有拥抱。有一种人,你见到之后想抱着,没有亲吻和暧昧,只是抱着就能满足的话。大约是爱情。“巴巴巴巴……”小朝朝醒了,该换尿布了。沈于毅起来熟练地将他抱起来,脱掉纸尿裤放在被子上,从助理送来的行李箱里找东西。桑以安也坐起来,看着沈于毅熟练的动作视线又模糊了,她不在的时间里,这些事情都是沈于毅一个人做的。她错过了孩子的成长,足足有两年。沈于毅拿着纸尿裤,看到坐在床上泪眼婆娑的以安,摸了摸她的头:“你来换吧,以后都交给你了,我也落得轻松。”
“……好。”
桑以安吸吸鼻子,在沈于毅的指导下给孩子换纸尿裤。小朝朝天生爱笑,又怕痒,每次换个纸尿裤就笑个不停。“小朝朝,我是谁啊,知道我是谁吗?”
她期待地对上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小朝朝用柔软的小手摸着她的脸,吐着粉嫩的小舌头,口齿不清地说:“么么么么……”“我的宝。”
她一把把孩子抱在怀中,这两年的空白她会尽力弥补的。错过的两年,缺失了两年的母爱。她都会加倍加倍加倍地给他!小朝朝似懂非懂地眨着眼睛,看向爸爸,沈于毅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立刻乖乖闭嘴。松开小家伙后,桑以安被沈于毅抱了下,“早安。”
“早安。”
她微笑着回应。这一刻,他们真的等了很久。三个人上午在外面逛了一圈,桑以安摸着鼻子尴尬地说:“我没怎么逛过,也不知道哪里好玩儿,只能带你们在附近走走了。”
小朝朝迈着小步子走的欢快,两人紧跟着他。“走走就挺好。”
沈于毅握住她的手,“两年时间都没出来玩?”
“不想玩。”
那个时候,以为连宝宝都没有了,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想着玩。沈于毅捏了捏她的手,站定,桑以安也跟着站定,回头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了?”
“会不会怪我?”
桑以安笑了一声,“我怪你什么。”
“怪我没有早点来找你,怪我一直沉着气,刻意不去调查你的消息,怪我狠心两年不理你……”“喂……”她喊了一声,打断他的话,带笑的眼睛又有些湿润了,“你是铁了心想看我哭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怪你,这件事错的不是我们,我说过的,谁都没有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因……我那个时候还会感概命运,我经常会想,我们的缘分真的太浅了,所有人都逼着我们分开,有一千种一万种理由在我耳边回响,他们不停地告诉我,让我走,必须走……”桑以安吸了口气,忍住眼泪,带着哭腔继续说:“然后我就觉得,我不能连累你呀,我得让你轻松呀,所以那就我走吧。”
“但是我走了,可我……很难受,我并不轻松,我每天都想你。”
她看着他,“特别想嫁给你,还害怕你爱上别人,我本来就不够优秀,万一你真的不喜欢我了怎么办啊。”
“万一你太爱我了,我高兴,但我心疼你,万一你不爱我了……”沈于毅抱住她,总觉得抱多少次都不够,心里空荡荡的地方,怎么都填补不起来,“没有那个可能,爱你就爱你,没有另外的可能。”
小朝朝挂在沈于毅腿上,笑眯眯地数着地上的蚂蚁。“走走走……”小朝朝拍着地,“巴巴巴巴……走走走。”
桑以安把眼睛都擦在沈于毅肩上,难为情地闷声说道:“你干嘛总惹我哭,小朝朝都一次没哭过。”
“怪我。”
“不许再让我哭了。”
“好。”
沈于毅吻着她的头顶,“带着小宝贝儿和小宝贝儿去玩。”
桑以安靠在他肩上,忽然踮脚吻了他的唇角:“老宝贝儿。”
“亲亲亲亲……”小朝朝兴奋地挥手。桑以安也亲了他一口,“妈妈最爱的亲亲宝贝儿。”
“咯咯咯……妈妈妈妈,巴巴巴巴……”沈于毅宠溺用自己的额头撞向小家伙的,“怎么回事小朝朝,是爸爸,不是巴巴。”
“妈妈妈妈,巴巴巴巴……”“坏家伙。”
沈于毅又用额头碰他。小朝朝笑着后仰,瓷白的小米牙都露了出来,孩子的笑,是最纯真的。看着小朝朝的笑,桑以安和沈于毅也笑了。桑以安看着远处的阳光,因为心里少了阴霾,所以看哪里都是干净透彻的,呼吸是清新的,不再会有窒息般的阴郁感。之前在一本书里看到过,说人生最好的三个词。久别重逢。失而复得。虚惊一场。她觉得,在她的人生中还能再加一个词。“沈于毅,有幸遇见你。”
这是她人生中,万千幸运中最幸运的事情。她抱着沈于毅的胳膊,仰头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里从很久之前就只有她,幸运的是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第三者,彼此深爱着对方。沈于毅捏了捏她的脸,苦笑着说:“以安,我可比你老。”
“然后呢。”
“以后你得让着我。”
“沈叔你还要脸吗?”
“要你够了。”
沈于毅抱着孩子,牵着老婆的手,沿着路一直走,然后很认真地开口:“以安,我们回国结婚吧。”
“啊?”
回应他的是桑以安的惊呼。他转头看她,正想说这还有什么好惊讶的,就看到桑以安手里拿着一个草编的戒指。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这都能想到一块去,桑以安举着戒指说:“一只手编的好累。”
“我给揉揉。”
“沈于毅,娶我,立刻,马上!”
答应了无数次求婚,这次,她说可以吗?沈于毅拿过草编的戒指,戴在她手指上,紧接着吻上她的唇,桑以安捂着小朝朝的眼睛,甜蜜地回应着他的吻。“老婆,有幸爱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