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温暖总是会做梦梦到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她总是会梦到沈牧尘对她说“我没有办法爱上你”的那一刻,她梦到自己歇斯底里地大哭,怒吼着质问他为什么……可事实上,那一天,她什么都没有做,她就只是那样安安静静地接受了那样一个结果。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当沈牧尘对她说出“我没有办法爱上你”的那个时候,其实正是他意识到他早已沦陷的时候。那天之后,温暖有好久都没有见到沈牧尘,他总是很忙。直到大概一个月后的某一天,许诺过来,说是带她去见沈牧尘。许诺来的时候脸色并不是太好,温暖想起沈牧尘的病,忽然就有了一种很不详的预感。“是不是他出了什么事?”
刚跟着许诺上了车,温暖就很急切地问。许诺看了她一眼,只轻轻说了一句:“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是,我已经都知道了。所以许医生,你就别再瞒我了,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不是病情又恶化了?”
“癌细胞扩散,他已经开始呕血,药物已经没有任何作用,手术成功的几率也只剩不到百分之三十。温暖,他原来还有机会活的,可是因为你,他已经快要死了……”死?温暖的手脚开始发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救你父亲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吗?你知道官场商场有多黑吗?你知道他喝了多少酒,赔了多少笑,塞了多少钱进去吗!现在你父亲是可以保外就医了,可是他已经断了自己的生路。”
说着说着,许诺的眼睛里已经浮起泪来:“你知道我有多恨吗?之前有姐姐挡着我没办法,后来却又冒出个你来,温暖,为什么偏偏是他?你当初条件那么好,有那么多追求者,为什么偏偏是他!为什么要跟我抢他!”
话说到后头,许诺渐渐变得歇斯底里起来,车速也从原来的七十码一路狂飙到了一百二十码。看着还在继续飙升的车速,温暖被吓得脸色发白,她连忙抓住车把,抖着声道:“许医生,请你冷静一点,这里还是城市道路不是高速,你已经超速很多了。”
许诺听了,却只是冷笑了一声:“怕?温暖,你怎么就那么下贱?他都已经把事情做到那份上了,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亲手做掉了,为什么你还能这么不要脸地赖着他?你就这么爱他吗?那就陪着他一起去死吧!”
许诺一边疯狂地笑着,一边继续狂踩油门,温暖一颗心都快跳到喉咙口,可不知道是不是太幸运,居然并没有出什么事。车子最后停在了城区结合部一家早就废弃的汽车修理厂里,温暖在许诺粗暴的推搡之下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修理厂东边的一个角落。因为年久失修,里面早就破落不堪,那些被废弃的维修设备也都锈迹斑斑。许诺用一早就放在后备箱里的绳子绑住了温暖的手脚,让她动弹不得。紧接着,她又朝着不远处的一个矮砖房喊了一声:“人我已经带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就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