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江冷笑起来:“原来端木申崇拜的吴先生,就是这样一个年轻人,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废物!”
废物?这两个字眼许是吴麟重生到现在听的最多的字眼。先前还会计较,现在没那么在乎了。吴麟说道:“端木磊是我的记名弟子,即便是记名,也有本座一分名号。”
他微微颔首,平淡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你,动不得。”
“大胆!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想来刚才被王虎威慑到,心有不甘,壮汉此时怒吼着上前。“这位是京都端木老先生!岂是你能够威胁到?”
壮汉一想到京都二字,身上更加有底气了一些。端木江坦然而坐,倨傲的深色仿佛在告诉吴麟,自己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存在。端木申面露苦涩,京都的名号太响了,即便是吴先生,恐怕惹不起。吴先生如果抛弃端木家,他也毫无怨言。吴麟点了点头:“京都端木家……”见吴麟似乎露出犹豫,端木申苦涩之意更深,俯身道:“吴先生,这些日子,感谢您的照顾。”
端木江倨傲之色更加不屑,这个结果他猜的到,在华夏跟京都家族对抗的结果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只要脑子没问题,不可能有人会惹怒京都端木家!吴麟嘴角勾笑,淡淡道:“京都端木家,算什么东西?”
全场皆是寂然。这家伙疯了吗?竟然说端木家算什么东西!这个端木可不是东土的端木啊,而是京都的端木!端木江怒形于色,连说三声:“好!好!好!”
壮汉看吴麟的眼神仿佛在看傻子:“胆敢挑衅端木家,活腻了不成?”
王虎一步上前,挺拔的身影如同洪荒巨兽:“辱骂吴尊,活腻了不成?”
壮汉心跳加快,他脸上青白不暇,却只能咬牙吐出一个字:“你!”
端木江却忽然笑了,眼光中尽是寒芒:“磊儿,这就是你的师傅吗?”
端木磊狂热地看向吴麟:“我是吴先生的记名弟子,但总有一天,我会成为他真正的弟子。”
端木江笑意更加莫测:“吴先生,我们打个赌如何?倘若你能赢我,我自当道歉,但如果你输了,我要带磊儿走。”
吴麟也笑了,他看一眼端木磊:“能学多少,是你的造化。”
随后他挥袖坐到端木江对面,示意端木江持子先下。端木江哼了一声:“区区小儿,待老夫几子之内便将你拿下。”
吴麟笑而不语,两人开始了棋盘上的博弈。但其实端木江根本没有把吴麟放在眼中,在他看来,围棋是需要积累的,光凭借天赋和思维,绝不可能打败几十年棋艺的自己。毕竟吴麟实在太年轻了。可惜,他算错了一件事,吴麟根本不是看上去那般年轻。吴麟的身体里,可是活了千千万万年的神尊!又岂是端木江几十年能比的?棋局开始,端木江下子的速度很快,脸庞尽是不屑之意。黑子若猛虎,而吴麟的白子则像一只乱跑的麋鹿,被端木江追着打。整局棋盘急若骤雨,噼里啪啦地打在吴麟身上。端木申露出担忧之色:“吴先生棋艺虽高,可毕竟太年轻了啊!”
他看的出来,吴麟正被端木江压着打。端木磊却目光炯炯有神,吴麟既然说了让他学,他就相信,吴麟一定会赢!棋过半局,端木江如同架起重重堡垒,而吴麟像是被围困于城内的溃败之军。端木江露出满意的笑容,讥讽道:“原来所谓的吴先生只有这样而已,哼,别说师傅,你连做磊儿徒弟的资格都没有!”
吴麟一笑而过,摇头低语道:“果然只有跟你下棋才有意思。”
端木江没有听清楚,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我告诉你,现在想求饶也没用了。”
端木申也无奈地摇头:“吴先生输在了年轻上,要是再给他几年,区区一个端木江算得了什么。”
端木磊表情有些诡异,他自言自语道:“不,师傅不是输,而是……”端木江恶狠狠地大笑,猛然间下落一颗黑子。“哈哈!你输了,按照赌约,磊儿要跟我走!”
端木江更加不屑地瞥着吴麟:“年轻人,以后记住,山外有山,这一局,已经结束了!”
吴麟拾起一颗白子,喃喃道:“是啊,是结束了。”
大伙一怔,吴先生这是要干嘛?棋局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啊,他输了,这是死局,根本没法破的死局!只见吴麟轻捻白子,下在了棋局角落一个最为不起眼的位置。可就是这样一步,让整个棋局风云变幻,如被包围的溃败之军中有天神下凡,瞬间击败了端木江的整片江山!端木江愕然愣住了,怎么会有这样一颗棋子!怎么会有这样一步!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全身皆被冷汗淋湿,两个眼睛在棋局上不断搜索着破解之路。可越是琢磨端木江就越是觉得恐怖。那一步,明显是吴麟刻意留在那里的,而自己的棋子,明显在被他牵制着走。也就是说,他早就可以赢了,那一步,明显就是绝杀之子,随时都可以绝杀自己。端木江露出苦涩笑容,声音沙哑地说道:“我……我败了。”
除了端木磊外,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怔在原地。没有敢相信吴麟竟然真的战胜了端木江!而且以这么干脆利落的方式。端木磊脸庞潮红,他不住地呢喃着:“师傅,我懂了,我懂了什么叫做不争,原来这就是不争!”
吴麟起身准备离去:“以后记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端木江忽然咬牙起身,低声吼道:“吴麟,你确定要跟端木家为敌吗?区区一个东土,你有什么资格对抗端木家!”
吴麟看着他身后逐渐绷紧肌肉的壮汉,冷然而笑:“棋输了,就玩无赖吗?”
端木江双眼眯成细缝:“我是京都端木家的端木江,我就玩无赖了,你能把我怎么样?你能把京都端木家怎么样?”
越说他越亢奋,越说他越激动。在华夏京都之外,无人能跟端木家为敌!没有人敢违抗京都端木家!即便是你吴先生,也不例外。吴麟转过身来,忽然笑了:“上一个这么说的南家,已经消失了。”
他伸手指了指端木江:“端木家,会是下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