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才看到绳子那头的是什么玩意儿,那是个披头散发的人,我手里的绳子就套在他的脖子上,因为他是半低着头的,所以我只能看到后脑勺和一部分脖颈,分辨不出是男是女。绳子下面的还真的是一具尸体,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淹死的,还是吊死的。反正已经把尸体提出水面了,干脆,我直接给他拉出来得了,可是还没等我手上用力,那个被我认为是尸体的人,动了一下,居然抬起头来了。肮脏的湿头发盖在脸上,加上井里的光线又暗,根本看不清楚模样,只能看到血红的两个眼珠子,在盯着我。我下意识的要松手,但是绳子还是在我手上缠着的,甩不掉。井下的人咧嘴一笑,居然把两只手从下面伸出来,抓着绳子开始往上爬,爬的速度还非常快。你爷爷的,还打算上来掐死我呀?不就是打架嘛,打就打,我还怕了你不成?这么个距离,甩棍肯定是施展不开,而且我是习惯右手用甩棍,但是现在右手被绳子缠着,所以就没有抄家伙,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方便用力,在下面的人往上爬的同时,我再次往上提了提拉着绳子的手,以便一会儿那个家伙的上半身能探出井口。下面的人狞笑的看着我,我也就冷眼盯着他,他顺着绳子爬出井口后,真的是伸手过来掐我的脖子了,但是,他没我速度快,我早就准备好了,在他的手还没碰到我的脖子的时候,我左手的拳头,已经打到了他的下巴上。他手伸到一半的时候,也意识到了,我没有躲闪防守,反而也在攻击他,但是他发现的时候,招已用老,而且是被我提着脖子的,根本没办法回手。不得不说,这个玩意儿也挺猛的,手回不过来,居然张嘴想要咬我的手,不过我是从下面勾着打上去的,他虽然张了嘴,但我的拳头还是准确的着在了他的下巴上,直接把他打的飞出了井口,重重摔在了井边的空地上。一直缠着我右手的绳子也失去了力道,软趴趴的掉在了脚下的地上。那家伙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除了眼珠子通红,嘴上也是血糊糊一片,不知道是吐的血,还是咬到了舌头或者嘴唇,现在的模样虽然更加的狰狞恐怖,但是气势上却落了下风。我没有靠近他,而是后退了两步,离着井口和地上的绳子远了点,这地方这么邪门,谁知道一会儿井里再窜出什么玩意儿来。就在我和那个东西警惕的对视着,两个人各自盘算的时候,他突然惨叫一声,抱着脑袋倒在了地上,我担心其中有诈,也没敢直接过去,直到那家伙在地上挣扎一阵,然后越缩越小,最后彻底消失,我才知道他应该是完蛋了。然后大先生从旁边的一棵大树后面钻出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瓶口对着刚才那个家伙消失的地方,念了几句咒语,我也没看到有什么东西进瓶子,但是大先生好像是抓到了什么,生怕跑了一样,赶紧把瓶口塞紧,然后还拿一个小印章似的东西在瓶口上盖了一下,装回口袋里,就朝我这边走了过来。我赶紧又后退了一步,四下看了看,戒备着,跟他保持着距离。气的大先生道:“你个兔崽子干什么呢?连我你都不认识了?”
我说:“我现在还真是不敢随便认识谁,刚才要不是看见一个假老赵,也不至于招惹上那个玩意儿。现在假的老赵不知道去哪了,你又凭空出现,谁知道是不是那玩意儿又变化了?”
大先生道:“你特娘的放什么屁,我能是女鬼变得吗?刚才要不是我先收了那个女鬼,让你能专心对付水鬼,你以为你有能耐同时对付两个啊?再说了,刚才那个老赵什么架势你没看到吗?我是他那个女里女气的德行吗?”
这个,还真不是,大先生现在看起来很正常。我说:“那也不行,你得再给我点确定的证据,万一你要是假的,我跟你在一起,还不得被你害死?”
大先生也来气了,道:“你不相信我拉倒,我还懒得管你呢,我走了以后,你自己出得了这个迷阵才怪呢。”
说完,大先生居然真的不管我,转身就走,人就是这样,上赶着不是好买卖,一看大先生要走,我又赶紧追过去,拉着大先生,贱兮兮的道:“大先生你别急啊,我相信你还不行吗?”
大先生道:“这还差不多,前头带路。”
“啊?不是说好了,你带我出去吗?怎么又变成我前头带路了?”
我不满的道。大先生瞪了我一眼,说:“你当我闲着呀,后边比前边危险,这里的玩意儿喜欢玩阴的,搞偷袭,我是怕你有危险,所以负责断后,明白不?”
我叹了口气,问他往哪里走?大先生告诉我:“随便,先走走看。”
这种小村子,也别指望有什么大街道,我顺着旁边还有些湿漉漉的小路,就进了村子,虽然我尽量让自己保持朝着一个方向走,但是那些小胡同简直就是九曲回肠,七拐八绕的,很快我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走了一阵,我说:“大先生,这是什么地方呀,怎么连电都没有?”
大先生道:“会用这样的水井打水的村子,能通电才奇了怪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咱们应该还是在小区的位置,只不过,咱们看到的是这个小区以前的样子。”
“建小区以前的那个村子?”
我问。大先生说:“可能是,但是也有可能比那还早,刚才的井,是口怨井,虽然建小区的时候,那口井被填上了,而且还有东西镇压,但是三代凶起来后,怨井也被唤醒了。”
我哦了一声,又问他:“你不是说,我的八字凶的很,连城隍的请君入棺都困不住我吗?这里的玩意儿怎么这么不识趣,还敢往我身上招呼?”
大先生一愣,停下来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