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倒是很懂事,见我看她,没有用我说话,直接就爬到床上,然后拉开被子,把自己盖了个严严实实,本来就是那么点个小女孩,被子又被她扯得很凌乱,看上去也就是没叠被子而已,根本看不出里边藏了人。我又到窗户边上,朝下看了一眼,发现抬尸体的那几个人,居然还在水里抬着尸体呢,那区区百来米的距离,他们竟像是走不完了一样。我仔细看了一下,发现他们现在虽然仍然在不停的迈着步子,但是不过是在水里原地踏步而已,根本就没有前进。尸体的手脚也还是泡在水里,这次不再是什么错觉,而是尸体真的是在用手脚划水,而且是朝着跟抬尸人相反的方向划的,看那样子,如果扶着担架的几个人一松手,这尸体就得自己游回来。大先生站在旁边一辆车的车顶上,一手捏着三根香,一手掐着一个手诀,看样子应该是在那里做法。我想喊大先生一声,问问他什么情况,但是外边的声音乱糟糟的,我就算从窗户喊他,他也不一定听得见,想了一下,还是下去看看吧。所以我直接跟外边的人说了声:“门没锁,进来吧。”
我话刚说完,就听外边有人一声惨叫:“诶哟,烫死我了!”
我这才想起来,那个门把手是被刚才的女人烧过的,这哥们还真的是够倒霉的。我从卫生间拿了条毛巾出来,垫着门锁的把手才把门打开了。外边是两个服务生打扮的人,这家旅馆还真是奇怪,从进门到现在,一个服务员没有看见,全身服务生,难道是因为死了人,怕女孩子害怕,所以都给她们放了假吗?刚才被烫到的那个服务生,一脸不满的看着我道:“你这门锁怎么回事?”
我说:“你还问我怎么回事,刚才门口有个女疯子,你没看见呀,这锁是被她烧的,想要烫死我。”
服务生道:“你既然知道门锁被烧过,你怎么不提醒我一声,还让我开门,你这是什么居心?”
我一脸无奈的道:“我忘记了行不行,刚被那个疯女人折腾半天,我哪里还记得住那么多事情?再说了,这门锁是被那个女的烧的,你被烫了找她去,还有,这门上都是被那个女人敲的,你们需要赔偿的话,也找那个女人去,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服务生撇了撇嘴,道:“也或许是你气的人家呢,她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不是遇上什么不能容忍的事情,怎么会这么失态?”
我真是妒忌那个女人长了个好身材,长了张好脸蛋呀,明明理亏的是她,但是她都已经不在这里了,居然还有人帮她说话。这倒霉的旅馆,为什么就没有服务员,如果来的都是服务员的话,那哥秀一下腹肌,是不是理亏的就是她了?我不想再跟那个服务生争执,就问另外一个看着稳重一点的:“下边情况怎么样了?我朋友让你们来找我的时候,都说了什么?”
比较稳重的那个服务生道:“外边的尸体有古怪,你朋友一直在尝试处理,但是成效不大,现在只能勉强稳住局势,他说想要彻底解决,必须得你亲自出手才行。他还说,你是个非常谦虚,非常不爱管闲事的人,但是你既然遇上这事情了,而且一开始也出声提醒下面的人了,还是希望你能帮这个忙。”
看我一时没表态,那个服务生又道:“丁先生,我替刚才楼下所有的人向你道歉,是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没有看出您是世外高人,您好心提醒的时候,我们没有及时听您训示,还对您怀疑嘲讽,请丁先生大人不记小人过,帮下面的人过了这关。”
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再拿着,既然大先生叫我下去,那么应该是有让我下去的道理。我又看了一眼藏在被子下面的冷晓晓,把门关上,就跟着服务生出去了。刚才被烫了的那个服务生,还从地上的呕吐物旁边,捡起一双红色的高跟鞋,跟另外那个服务生说:“这应该是刚才那个女孩子的,看这鞋子应该挺值钱的,要是万一丢了,她让咱们宾馆赔,那就不合适了,我还是先给她送过去的好。”
说着,也不等另外的服务生同意,就拿着鞋子下楼去了,那双鞋子应该确实是刚才的女人的,也应该确实曾经很值钱,但是现在后跟都已经严重变形了,再看看我房间门上的那些小锤子印,肯定就是这鞋跟造成的了。那女人是个有钱人,肯定不可能再穿这样一双鞋子,这服务生就是刚才没轮到送美女下楼,现在想要再去问候一把而已。跟我一起的服务生摇摇头,叹了口气,也没有说什么,就带着我下楼了。也不知道大先生刚才都跟这些人吹我什么了,反正这次我出来之后,楼下看热闹的那些人,都自动给我闪开了一条路,我很顺利的就也上到了大先生的那辆车的车顶上。周围的人不知道是对我们两个太尊重了,还是害怕我们招惹了那尸体再引来攻击,所以都自觉的离开我们一段距离。我站在大先生身边,看着水里原地踏步的人,和漂在水上的尸体,问大先生:“怎么?你又改变主意,打算让我跟着凑折腾热闹了?”
大先生也没废话,直接拿出一张符纸,道:“不碰下面的水,把这张符贴到尸体的脑门上,有办法做到吗?”
我接过那张符,反反正正看了几遍,然后告诉大先生:“不能。”
大先生好像是从来没有想过我会说这么两个字出来,一脸惊讶的看着我,问:“为什么?你不是一直对自己的身手很自信吗?就是跨过水面贴张符纸而已,你怎么会做不到?而且周围的人也可以帮忙的,绳子什么的,他们也都能准备出来。”
我说:“不是那个问题,是你这符纸太光滑了,又不带胶水,根本贴不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