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事喜道:“对于你的这种情况,各个流派的人,有不同的看法,比如大先生,他就认为,你是要成就大事业的人,自古以来的成大事者,少年时代都是磨难重重,包括身体上和心里上都是饱受煎熬,但他们都能凭着自己的坚强勇敢征服这一切,最终功成名就。而和这些人,一起承受磨难,或者说一起经历考验的人,往往都会倒在途中。大先生根据这些,还有你身上的一些具体的事情,对你这个人进行了一些推测,甚至他还基本上确定了,你是历史上某一个重要人物转世回来了,现在身负重任。也因为你的重要,所以很多人,打算在你羽翼未丰,修行未成的时候,赶紧除掉你。大先生觉得你现在特别的需要保护,所以,就把你送到我这里来了。”
白事喜并没有说自己的看法,而是说了大先生对这个事情的理解,而且,听白事喜说话的语气,他应该并不认同大先生的推测。我说:“这一路上,大先生确实不只一次的跟我提到这些事情,他还告诉我,是你让我来的,而且还给我看了一份五年的协议,那份协议的内容,跟你有关系吗?”
白事喜道:“当然有关系了,那份协议就是我写的,大先生对他自己的那一套理论,简直是深信不疑,而且他认定了,我是唯一一个可以保护你的人,我如果不收留你的话,他估计就得在我这里一头撞死。但是我白事喜不是个喜欢白给人帮忙的人,你来我这里可以,但是你不能跟个祖宗似的出现在我的铺子里,来了只能是学徒工,所以,我才给他写了那么一份协议。刚才你也看到了,都已经有协议在了,我是老板你是伙计,我说你两句还不行呢,要是没有这份协议,怕是他得逼着我把你供到我祖师爷一起去。”
我说:“老赵和张海怎么样了?协议里面,我来这里的条件,是你得救他们两个才行。别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不问,包括我自己身上的一些事情,还有你真正让我待在你这里的目的,我都可以不问,我也会老老实实在你这里好好做个学徒工,干一个伙计该干得一切事情,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老赵和张海必须是平安的,而且必须得让我知道,他们两个现在的情况。”
白事喜人倒是也爽快,直接道:“我白事喜是说话算数的人,甭管我跟大先生之间是怎么折腾的,但是我跟你之间的关系,确实是我救那两个人,然后你在我这里做五年工,这一点我肯定是认账的,那两个人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好了,只不过,现在他们不方便见你。这样吧,你先在我这里好好待着,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我安排你和他们见上一面,如果到三个月头上,我还是没有让你看到他们两个好端端的,你就直接把我这个铺子拆了。我白事喜确实会点旁门左道的招数,在这片地方也算是罩得住,但是你丁晓峰的彪悍破坏力,我可也是听说过的,答应了你的事情,我如果做不到的话,我也得掂量掂量我自己,你说是吧?”
我笑了笑,说:“白老板严重了。”
白事喜道:“今儿咱们见面,你还不算我店里的正式伙计,所以,现在咱俩还能算哥们儿,我也大不了你几岁,咱哥俩喝点,别辜负了这一桌子好菜,我做了好几个小时呢。”
我自然也没有意见,坐下和他一起喝酒吃菜,几杯酒下去,俩人说话就更随便了点。我问白事喜刚才跟大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感觉他好像就是故意要赶大先生走一样,大先生为了他这一桌子菜,可是连早饭都没有吃,路上饿得差点晕车了,结果现在一口没有吃上,按照正常来说,老朋友上门,不应该是一顿饭都不管,直接就往外赶人吧?白事喜道:“我就是赶他了,我知道他是盯着我这一桌子菜呢,但是他想吃我家里的饭,没门,一口都别想,我就是故意的,先许了他,然后让他来,但是不让他吃,我就馋着他,我气死他。”
我问:“为什么?这是斗什么气呢?”
白事喜道:“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这铺子比我年头还要长,是祖上传下来的,其实我当时并不想要这个铺子。我爷爷有五个儿子,十大几个孙子,虽然我们从小就得在铺子里跟着爷爷学手艺,我也算是比较聪明,一学就会,但是我并不爱好这个,我的梦想是当一个最好的厨子,到大城市里去生活,而不是在这个小地方窝着。但是我爷爷偏偏看中了我,明里暗里说过几次,只有我才能把这份家业维持下去,这也让我遭到我几个叔叔伯伯和堂兄弟的排挤,我本来就无意于此,再加上他们的孤立挤兑,我就走了,而且两年没有跟家里联系过,直到后来听说家里出事,我才匆匆赶回来。原来,我爷爷为了逼我继承这个铺子,居然硬压着我那几个叔伯,把位子传给了我那没用的老爹。或许儿子不该这么说自己的父亲,但我爹真的是很废物,当家不过两年时间,铺子亏损不说,好好的一个家还被他折腾的四分五裂了,而且还接了一个大凶的案子,我好几个叔伯和堂兄弟都死在了那个案子上,局面一时搞得无法收拾。我如果再不接手的话,那么我们百家几百年的基业,真的就要毁在我爹手上了,没办法,我只能重新回来。后来我才知道,给我爷爷出主意,让我爷爷把位子传给我爹,以此来倒逼我回来的,就是大先生。虽然说,我们家有那场劫难,也是命里注定的事情,我们家里人心不齐,如果那几个叔伯兄弟如果还在的话,家业也不一定能更兴旺,但是,这姓大的老头子,害的我做不成厨子,只能窝在这里做棺材,你说我可能让他吃我炒的菜吗?一口他都别想。”
我们俩正喝着,前边周全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嘴里还一直喊着:“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