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蛋低头想了一会儿，道：“要说这个，我还真的想起一件事儿来，那就是我奶奶，我在去坟地里边翻跟头之前，曾经在路上遇上了我奶奶。因为一些比较特殊的原因，我们没有跟我奶奶一起住，而且，我跟我奶奶关系也不好，一般在路上遇上了，我也都会绕着走，我奶奶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我。但是那天，我奶奶居然喊住我了，指责我，这么多年，也不去我爹的坟头上烧张纸，过年过节的，也不知道去她屋里给她磕个头，说我不孝。我当时特别生气，就跟她吵了起来，直接跟她说，全村人都知道我是怎么来的，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就算是丢人，丢的也不是我的人，是她儿子无能，种不出东西来，怪不得别人，她也不是我奶奶，跟我没有关系，我用不着给她请安。我奶奶也就急了，各种难听的都骂出来了，还冤枉我，说我半夜没人的时候，跑我爹坟头上翻跟头去。我记得很清楚，她骂我这些话的时候，是在我去坟地里边翻跟头之前，我这人虽然淘气，但是，还不至于无缘无故想出这么个花样来，我也没有那个脑子，现在想想，应该就是她当时的话提醒了我。我从小性子就固执，我自己做过的事情，你说可以，我没有做过的事情，要是你非安在我身上的话，那么，我就肯定会做一遍出来给你看，就像是我小时候，我们邻居非说我偷拿了他们家的鸡蛋，我一气之下，把他们家的十几只鸡全宰了，这事儿也是全村人都知道的，我奶奶虽然不跟我们住一起，应该也听说过，她无故指责我，说我半夜在我爹坟头翻跟头，应该就是在引导我，让我去我爹坟头上翻跟头。”
我说：“那么，你翻跟头的那片坟地，到底是不是你爹的坟呢？”
赵二蛋道：“这个，我爹的坟确实也是在那片坟地里的，我们村总共就两片坟地，东头一片，西头一片，我爹就埋在西头那片坟地里，但是，具体哪个是我爹的坟，我就不知道了。虽然我姓了他的姓，也得喊他一声爹，其实，跟他并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他也没有养我几年，所以，他的事情，我并不是太关心，要不是我娘一直不同意，我早就连身份证上的姓都改了。”
我点了点头，道：“行，你说的这些，倒是也都算合情合理，我暂时也挑不出什么毛病。对了，你那段牛逼的，在坟地里边翻跟头的视频，现在还有吗？发给我看看。”
赵二蛋立马就把手机拿出来，翻出一段视频，发到了我的手机上，我点开视频看了一遍，并没有说什么，然后，就站起来要走。葛老头拦着我道：“丁晓峰，你这就打算去下一个站点呀？这里的事情，你问清楚了吗？”
我说：“问的差不多了呀，还有什么事情，是我忘了的吗？”
葛老头道：“你忘了的事情多了，你进来之前，除了说过，要见赵二蛋，还说过，要见赵二蛋的娘吧，现在赵二蛋他娘就在里边屋子里边呢，你怎么不叫她出来见见？”
我说：“知道咱们要进来，人家就到里边屋子里去了，这明显就是不愿意见咱们呀，要是肯见的话，就不会让赵大夫一个人接待咱们了。”
葛老头道：“她不愿意见你，就不见你呀？”
我说：“是呀，人家不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葛老头道：“你是猪脑子呀，她不出来，你就不能进去呀，就凭你这身手，别说区区一个诊所了，朝廷的大牢都不一定关的住你。”
我说：“行了啊，老葛，你夸我行，但是，别在我身上胡乱比方啊，我是守法好公民，不偷不抢的，这辈子都跟那种地方扯不上关系的。”
葛老头道：“怎么，你还真的是不见二蛋他娘了呀？”
我说：“你可以问问赵大夫，他娘愿意见我吗，要是人家肯见我的话，我自然是愿意跟她见上一面。”
赵二蛋赶紧道：“葛大爷，您还是别为难我了，我娘每天睡得早，现在已经睡了，还是不要吵醒她了吧。”
我说：“看到了没，不是我不想见她，是人家不肯见我，我一项不喜欢勉强人的。”
葛老头无奈道：“好，你说你尊重二蛋他娘，不勉强她出来见你，但是，这桌子上的灵位，你总不能不问问吧？那三个法师死在这个诊所里，他心里不安，偷偷给这三个法师上几注香，这个我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另外这九个人的牌位，是什么意思？怎么我们家死的人，你倒是给供起来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你还有这亲戚关系？还有，你把我们家的人，和你爹的牌位供在一起干什么？还把我们家人的牌位，摆一圈，围着你爹的牌位，你什么意思？我们家死的可都是女人，你这东西南北的，放在你爹的牌位周围，想干什么？站我们家便宜呀？”
赵二蛋似乎是很惧怕葛老头，听到葛老头问他这些，支支吾吾半天，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只是眼睛不住的往里边那间屋子的门口瞟。这时，愣子居然说话了：“赵大夫，你是不是打算说，这些牌位，都是你娘让你供奉的，这个位置，也是按照你娘的意思摆放的，至于，为什么要供奉这些牌位，为什么要这么摆放，你自己其实也不知道，只不过是按照你母亲的意思办而已？”
赵二蛋赶紧道：“对对，这个*说的对，就是这么个情况，我还真的是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葛老头瞪了愣子一眼，道：“你知道你自己是哪头的不？有用的没有听你说一句，倒是挺会帮别人找借口的，你没变成桌子上的牌位，还真的是可惜了。”
愣子被葛老头骂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向我这边靠了靠，尽量离着葛老头远一些。我说：“行了，这边没事儿了，我们也该走了。对了，赵大夫，我有句话忘了跟你说了，你想知道，怎么样，才能治好你的梦游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