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月的薪水。不仅如此,陆栖迟在非洲工作了三年,非洲的人道主义救援组织的薪水很微薄了,甚至比不上一个二线城市的医生,他又是哪里发的财?吴晓晓想破脑袋都无法给陆栖迟的富有找一个合理的解释,可偏偏这个家伙就是从头到脚,哪里都透着阔气,举手投足间永远带着一股子平凡人无法高攀的高贵和神秘。这种神秘很难用言语形容得清,或许吧,这个世界上总有这么一种人,注定和凡人不同。可能是吴晓晓此刻冥思苦想猜测的模样确实有趣,也可能只是因为她对于一件事情的执着让陆栖迟想到了某些略带甜蜜的回忆,他竟然大发慈悲的伸出手,像是对待一直路边的小猫小狗,满是慈爱的在她的头发上抚了抚。“好了,别浪费自己的脑细胞了……我为什么有钱,你以后会知道。”
陆栖迟淡淡的笑着,有些无奈的去前台刷卡结账了。吴晓晓好像有些明白陆栖迟从下午三点钟到现在的这几个小时里,到底带着她在做什么了。一言以蔽之,花钱。在这个地方花钱,在那个地方花钱,在不同的地方花钱。她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猪,可能被洗干净、被擦干净、被涮干净之后,就要被拉出去卖了。陆栖迟的车子在夜色中一路奔驰,吴晓晓便看了一路的风景,在这样一辆车子中望着窗外与她坐在公交车中看到的窗外,好像有些不同。至少……她已然看到了与平日里不同的风景。音效极佳的车载音响里流淌着交响乐声,吴晓晓虽然听不懂这种高雅音乐,但在她为数不多的存储记忆里,还是调取到有关于这首乐曲的信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有些激进,又有些特殊的旋律……车子滑进赛顿酒店的正门,停在酒店门口。陆栖迟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绕到吴晓晓的旁边拉开了车门。“下车吧,小心。”
他对着她摊开了手心,是为了方便穿着高跟鞋的吴晓晓能够安稳的从车子中走下来。吴晓晓连忙把手递了过去,她不敢握得太紧,只能用自己的手指捏住他纤长的指尖,生怕自己的动作太过暧昧或是唐突。她触到陆栖迟的手,是一片冰凉……他也在紧张?或许是吧,这样的温度必然是身体的主人处在一片忐忑中。那个男人将自己的车钥匙递给了旁边代客泊车的工作人员,紧接着便将吴晓晓的手放进自己的臂弯。“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吴晓晓柔着声音问道,抬起头望着陆栖迟好看的侧脸。“来参加我爸爸寿宴。”
声音不大,却字字珠玑。话音落,吴晓晓便愣在了原地,没办法跟着陆栖迟的步速继续往前走了……她的右手甚至从他的臂弯中滑了出来,只是用她的左手捏紧了那个造价不菲的手包。陆栖迟也慢慢停下了脚步,他侧过身子望着她,目光幽深,几乎要将她的魂魄看穿。可偏偏男人一开口,声音又像掺杂了蒙汗药一般,让她神志不清。“我刚刚说过了,这些礼物是你应得的,我以为你能懂。”
他的话并不直接,但吴晓晓却能明白他的意思。他应该是在说……看吧,我刚刚已经告诉过了。我送给你的这些东西就是劳务费,你来这里受罪也是活该。这些动不动就上万的东西,买你一个晚上的忐忑,应该绰绰有余了。吴晓晓有些后悔,毕竟……这种地方,这个场合,并不是她能够随随便便来的。况且……陆双肯定会在,她又该怎么和那个对她很好,她也很喜欢的姐姐交代?“选择权在你。”
陆栖迟站在原地,对于此刻吴晓晓的排斥并没有显露出过分的纠结。他不想强迫她,她可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即使她现在说不愿意进去掉头就走,他也不会有半分不悦。可偏偏他的这种不强求,却又让吴晓晓不知所措。她好像有些明白他这一天的种种行为,又好像能够明白他对她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何种含义。他说,过了今天再回答我要不要做我的教学秘书。他还说,这都是你应得的,拿着吧。原来他说的每句话,都有其格外深刻的含义,讳莫如深,这几个字大抵就是用来形容他的。在这温润如玉的外表下,有着一颗高深莫测的心,怎么都看不透。此时,酒店的门口已经来了很多宾客了。一辆辆豪车停在停车坪,里面扑着香气的高贵人儿们一个个下了车子走进酒店。吴晓晓就这么垂着脑袋站在那里,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都拥有着无比强大的气场,每一个都让她的卑微无所遁形。陆栖迟并没有催促她,只是杵在这里,等待她的深思熟虑。因为这是陆栖迟父亲的寿宴,自然有很多人是认识他的,来往宾客们笑着和他打招呼,又笑着跟他说一会儿进去好好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