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铠似乎有些得意过头,还真复述了一些殷澄当日里讲过的话。
“当日,殷小旗说皇上在太液湖游般,新造的宝船沉了,皇上受了惊吓,受了凉,吃药都不见好。
又说魏公公仗着皇上宠信,被副都御使参了二十四条大罪,不但没事,还反将东林党杀了个一败涂地。
最后竟然还说什么万一天一变,魏公公前途还真不好说。
百户大人,殷小旗可是你的手下,这些……”
没等凌云铠说完,许长安却一边在无常薄上写,一边高声道:“凌总旗说,皇上受了惊吓,吃药也不管用。
还说,魏公公公报私仇,残害东林党……”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无常薄拿来!”
凌云铠勃然大怒,杀气腾腾走向许长安。
“刷!”
卢剑星当即拔刀拦下凌云铠的去路。
“凌总旗好大的官威,难不成想在这里耍横?”
凌云铠抬手指向许长安道:“大人,此人口出狂言,污蔑上官,下官定要将他押到诏狱问罪,来人!”
“谁敢动!”
沈炼怒而拔刀,冲着凌云铠一众手下吼了一声。
这下,凌云铠一众手下不由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许长安扬了扬手中的无常薄:“总旗大人刚才说的话,我们都听到了,怎么能叫污蔑?”
靳一川趁机道:“没错,我们都可以作证!”
“我们都可以作证!”
百户所一众兄弟齐齐大吼。
凌云铠一脸阴沉,瞟向许长安道:“好,很好,我记住你了!”
说完,冲着一众手下抬了抬手:“走!”
“凌总旗,恕不远送!”
待对方一离开,靳一川跑到许长安身边道:“你还真记上了?”
许长安笑了笑:“骗他的,只是装装样子。”
并不是说无常薄上胡乱写一些东西,就能告倒一个人。
真要那样的话,锦衣卫不得乱套?
说来说去,还是要看谁的本事大,谁的后台硬,谁掌握话语权,谁能指鹿为马。
“这家伙实在是太嚣张了。”
“是啊,他还真将自己当成东厂的人了。”
“错!不是东厂的人,而是东厂的狗!”
一听此话,沈炼不由皱了皱眉:“这些话少讲,当心传出去又被人抓到把柄。”
“是,多谢大人提醒。”
“都散了吧。”
过了一会,沈炼将许长安、卢剑星、靳一川召集到后堂议事。
一见面,没等沈炼开口,卢剑星便愤愤然道:“这小子明显是冲着咱们来的,二弟,此人不除,后患无穷。”
“对,二哥,姓凌的分明是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们。”
“我知道。”
沈炼点了点头:“所以,我叫你们来,是想大家商议一个对策。
凌云铠毕竟身份特殊,一旦被他咬上,恐怕以后很难安生。”
这时,许长安忍不住道:“卢大哥说的对,必须想办法除掉这家伙,不然他就像一条疯狗一样,甩都甩不掉。”
沈炼叹了一声:“我何尝不想除掉他?但我听人私下里说,这小子是魏公公的外甥。
他要是死了,东厂一定会全力缉查凶手。”
“二弟,这么说的话就更得及早除掉他,要不然,我们处处被动。”
“对,想个万全之策,一定要杀了他!”
四人商议了一阵,方法倒是想了不少,但都不是那么满意。
何况,双方刚刚才发生过冲突,容易让人怀疑。
“看来还是得找到一个合适的契机才行,不能冒冒失失动手。”
等商议的差不多时,许长安突然道:“正好大家都在,有个东西想让大家看看。”
“什么东西?”
“香皂!”
许长安摸出了一块小小的香皂,还有一块小小的肥皂。
“香皂?这是干啥的?闻起来挺香。”
“洗澡、洗手、洗头、洗衣服都可以、去油渍,去污垢,效果相当好。”
“真的假的?”
靳一川有点不信。
“不信的话我可以现场做个试验,等我一会。”
许长安出去了一趟,端来了一盆清水,还拿来了一小砣煮过的肥肉。
“一川,你来试试,先将手上抹上油,在地上蹭一蹭。”
“好,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你说的那么好用。”
靳一川将把肉抓到手中揉了揉,然后在地上蹭了几下,手掌当即变得又腻又黑。
“好,现在先浸水,再抹香皂。”
过了一会。
靳一川一脸惊讶:“别说,还真是清爽,手上还有一股子香味,这玩意儿哪里买的?”
“外面没有卖的,是我自己做的。如果是衣服上沾上油污的话,用肥皂效果更好。”
卢剑星笑了笑:“长安,你怎么会想起做这些小东西?”
“大人,这东西虽小,可是商机无限,不定哪天,就会成为家家户户必备之物。”
沈炼眼神一动:“难不成你想凭着这东西做生意?”
“对!”
卢剑星脸色一惊:“长安,你想离开锦衣卫?”
“卑职只是在幕后,经营方面已经找了个代理人……””
许长安将之前与于妈妈商议的方案详细讲了一遍。
“你居然连于妈妈都说动了?”
卢剑星更是惊讶:“盈春楼的生意一向不错,她居然都肯舍弃,答应与你合作?”
许长安笑道:“于妈妈毕竟是女人,她知道这些东西对女人的吸引有多大。”
“那得投资不少银子吧?你哪来那么多钱?”
“这不正在想法子凑么?我有一个点子,叫做众筹……”
其实,许长安几乎已经可以确定,丁白缨那边一旦验证了他提供的锻造配方,凑一万两银子完全没问题。
毕竟,她的身后有一张庞大的关系网。
正如陆文昭所说,六部、三法司、二十四衙门、各州、道、府都有他们的人。
毕竟,幕后BOSS乃是信王。
许长安之所以要将这件事告诉沈炼三人,并不是缺那点银子,而是有意拉他们一起入伙。
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想在这乱世中立足谈何容易?
更不要说谋求发展,获取气运。
正如一棵大树一般,如果没有扎实的根须,又如何经得起风吹雨打?
经过许长安一番游说,沈炼三人心动了。
毕竟,他们什么都不用管,只需要投资一点银子,以后便可以参与分红。
这样的好事,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