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崔道融死了?”
跌打馆中,许长安一脸不敢相信的样子。
见状,玉珍不由皱了皱眉:“不是你做的?”
“怎么,你怀疑是我杀了他?”
一见许长安一脸不高兴的样子,玉珍急急解释:“不是的……长安,你别误会。
道宁报了官,我心里特别担心,所以才赶紧过来告诉你。”
许长安笑了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那是他咎由自取,不关旁人的事。”
闻言,玉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不是你就好,想来,是他在外面得罪了谁。我看过遗书,的确是他的笔迹……”
二人正说着话,一个背着行囊的人走进了店铺。
许长安一脸惊喜地迎了上去:“掌柜,你回来了?”
来人,正是回乡已久的于福。
“嗯!”
于福应了一声,眼光下意识瞟向玉珍。
玉珍冲着于福点头笑了笑,随之又对许长安道:“那……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许长安挥了挥手:“好的,太太慢走。”
当着掌柜的面,他自然要装装样子。
等到玉珍离开之后,于福上前拍了拍许长安的肩:“好小子,行啊你,这就上手了?”
“掌柜,你到底在说啥?”
许长安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于福没好气道:“少装蒜,你以为我老眼昏花,看不出来你俩之间的眼神交流?”
许长安不由竖了坚拇指:“老司机!”
“行了,我先去收拾一下,一会有事和你讲。”
“什么事?”
“一会再说。”
收拾的差不多时,于福走了出来,一脸正色道:“长安,这次回乡遇上了一个老友,他让我跟他一起去申城发展。”
“去申城?”
“对,他说那边的局势要稳定的多。我想带着你一起过去,怎么样?”
许长安摇了摇头:“掌柜,我很感谢你相信我。只不过,我在这边已经习惯了,不想东奔西走。”
“小子,你还年轻,好男儿志在四方。”
“以后吧,目前暂时还不想离开。”
于福不甘心,苦口婆心劝了半天,许长安依然不为所动。
闯荡?
他闯荡的可不是四方,而是诸天。
眼见许长安心意已决,于福只能道:“要不这样,这家店我交给你来打理,怎么样?”
“多谢掌柜好意,真的不用了,我想去找些其它事情来做。”
“也罢,人各有志……”
于福还是挺够意思的,就算散了伙,也大大方方给了许长安一百块大洋,也好让其自谋生路。
如此一来,许长安也算有了一点积蓄。
毕竟,苏青那里还给了他三条小黄鱼。
本来一开始在店里说好的一条,结果许长安能者多劳,超常发挥。
所以,苏青一高兴便多给了一条。
许长安收的心安理得,这本就是两厢情愿的事,难道不给他小黄鱼他就不干了?
所以,小黄鱼只是锦上添花。
于福一走,许长安便去找到了赵心川,并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
“心川,既然你已经决定不回师门了,不如咱们联手,开一家武馆怎么样?”
“开武馆?”
“对,你总不能一直闲赋在家吧?”
赵心川一脸为难的样子道:“可是开武馆得花不少钱吧?况且咱俩又没什么名气,就算勉强开起来,恐怕也收不到几个人。”
“租个场地也花不了太多钱,我这里有两三百大洋,足够了。
至于名气嘛……这个是需要一定时间积累的。
当然,如果你想一夜成名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
“你的意思是去踢馆?”
“对!”
赵心川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踢馆会得罪不少人,到时候后患无穷。”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磨磨叽叽跟个女人似的?本钱我出,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这……”赵心川沉吟了一会,道:“行,听你的。不过,本钱不能让你一个人出,我凑一百块大洋好了。”
许长安微笑着点了点头:“一言为定!”
接下来,二人开始商议一些细节。
首先要解决的是场地。
赵心川家里虽然有个院子,但小了一点,不适合,还是得找一个稍微大一点的场地。
至于武馆的名字,在赵心川的提议下,暂时命名为“长川武馆。”
这是分别取了二人名字中的一个字组合而成。
至于授艺武师,那就没啥好商议的了。
分成啥的更不用说,赵心川生性耿直,许长安又不是贪图在这个世界赚钱,完全是一种游历红尘的心态。
所以,也没啥好争议的。
第二天,二人便开始分头寻找合适的场地。
一路走去,许长安无意中看到了一间道观,牌匾上刻着“长明观”三个苍遒的大字。
这不就是周西宇所在的那间道观么?
念头一起,许长安不由移步走进了道观。
道观的规模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分为前后三进。
经过大殿时,许长安上前拜了拜三清神像,随后走进了后院。
刚到后院,一个年约二十多岁,上身穿着红白斜襟袄,下着双层摆裙,脚穿淡紫绣花鞋的女人迎面走了过来。
一看衣服的面料,便知是富贵人家。
不知为何,看到这个女人,许长安不由自主露齿一笑。
这纯属一次意外的邂逅。
他认识这个女人。
当然,对方并不认识他。
这女人叫王香凝,在剧情中与何安下有过一段交集。
不过现在……恐怕再无交集了。
一见许长安笑,王香凝的脸色变得更加羞红,低下头,咬着嘴唇,绞着葱白的手指,脚步也停了下来。
这样的女人,让人心醉。
许长安干咳了一声,作势欲走。
王香凝赶紧抬头唤了一声:“贵人……”
“贵人?”
许长安假意看了看四周。
没人。
“姑娘,你是在叫我?”
“嗯……”王香凝又低下头,脸颊一片晕红:“你是贵人。”
“姑娘,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刚才……我在道长那里求了个上上签,签上说,出门遇贵人。
我一出门就看到你,你不就是我的贵人么?”
许长安一脸恍然的样子:“呵呵,原来是这样,那这么说的话我今天运气不错。”
“嗯……有个事,你帮我解解。”
“姑娘请说。”
王香凝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又垂下头,小声道:“我……你……你能不能转过身?”
“好吧。”
许长安依言转身。
王香凝这才胆气一壮,走到许长安身后,小声道:“我想有个孩子。”
“啊?”
许长安回过头。
王香凝努力地堆出一副笑容,又道:“要是……要是男孩就更好了。再生不出来,我婆婆说,就让我男人休了我。”
“这个……在下冒昧问一句姑娘的芳名?”
虽然许长安知道她的名字,但还是要装装样子。
“我叫王香凝。”
“嗯,香凝,这么说吧,这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不一定是你的问题。”
“可是……可是连我亲娘也跟着说是我的毛病。娘说,让我……让我出来求个签,找个贵人。
还说……说很多女人其实都是这样过来的……”
说到这里时,一张脸更是一片酡红,仿佛娇艳的快要滴出水来。
许长安一脸正色道:“香凝姑娘,你娘教你的这个方法万万不可……”
对于王香凝的说法,许长安其实是理解的。
毕竟,当前世界的人观念还是很保守的,崇尚“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的理念。
成亲后没有孩子,基本上就会怪到女人身上,说什么不会下蛋的鸡。
也因此,各地的庙宇、道观之类,常见女人前去烧香拜佛,虔诚求子。
一些女人因为怀不上孩子,便会被夫家以七出之由扫地出门。
一听许长安所说,王香凝不由一脸失望,苦涩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说完,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便待离开。
没料这时,许长安又道:“香凝姑娘,在下略懂一些岐黄之术,不如找个地方我帮你看看如何?”
王香凝精神一振,眼中顿时又有了希望,连声点头:“好啊好啊!”
“这样,晚饭时分你到桂花巷十八号,我就住在那里。”
这是许长安临时租住的地方,也不贵,一个月两块大洋。
王香凝一脸感激,鞠了一躬:“多谢贵人。”
“姑娘不必客气。”
“那我先回去,晚一点来找你。”
“好!”
待到王香凝离开之后,许长安又去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在屋子里静坐的周西宇。
“小兄弟找我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找道长随意聊聊。”
“你想聊什么?”
周西宇抬手示意许长安坐下,并倒了一杯茶。
“多谢道长。”
闲聊了几句,许长安突然问道:“听观里其他道长说,道长姓周对吧?”
周西宇愣了愣,随之点了点头:“对!”
许长安笑了笑,继续道:“那么,在下如果猜的没错,道长的全名应该叫周西宇。”
一听此话,周西宇不由脸色一惊,皱眉道:“你是谁?”
“在下许长安,与你的师侄赵心川乃是好友。”
“心川?不对吧,他根本不知我在这里,你又如何知道?”
许长安早就想好了借口,不紧不慢回道:“上次来道观时,无意中见到道长正在练拳。
在下并非有意偷看,只是觉得与心川的招式如出一辙。
后来又听心川讲了一下太极门当年的旧事,说道长离开彭家之后便再无音讯。
在下又向其他道长打听了一下,得知道长姓周。
根据这些线索,在下便大胆猜测,道长应该正是心川的师叔。”
这番话虽然是许长安胡诌的,但他毕竟是知道结果逆向推理,自然滴水不漏,合情合理。
周西宇叹了一声:“没想到,躲了这么多年,还是让人给找到了。
以后,恐怕再不能安安静静在这里扫地。”
“道长放心,这事我不会告诉别人,包括心川在内我也没给他讲过。”
“当年我离开师门时,心川不过十来岁,怕是见面都认不出来了。对了,他现在怎么样?”
许长安摇了摇头:“不好说,他跟道长一样,也选择离开了师门。”
“什么?”
周西宇一脸惊讶:“他为何要离开。”
“和道长当年的遭遇差不多……心川是一众年轻辈弟子中的佼佼者。
而你师兄心存私心,想将掌门之位传给他那不成器的儿子彭七子,又担心一众弟子不服……”
听到这里,周西宇不由紧锁眉头,喃喃道:“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师兄还是一点都没变……
对了,你能不能帮个忙,哪天有空时带心川过来一趟?”
许长安爽快地点了点头:“没问题!明天吧。”
毕竟,今天还有要事。
“行,最好天黑时分,免得引人注意。”
“可以,那就明晚。”
周西宇拱了拱手:“多谢小兄弟!”
“道长客气。”
离开长明观,许长安去街上转悠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合适的地方。
下午时分,又去了一趟赵心川家里。
一见面,二人不约而同问:“找到地方没?”
随之相视一笑。
显然,都没有找到。
“对了心川,我给你说一件重要的事。”
“何事?”
许长安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小声道:“我找到你周师叔了。”
“什么?”
赵心川大吃一惊。
随之压低声音,急急道:“真的假的?他在哪?”
“你先别急,明晚我带你过去,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好吧。”
接下来,二人又聊了一阵,许长安方才辞别而去。
路上,买了一些酒菜拎回家里。
他前脚刚到家,后脚院门响了起来。
来了!
许长安走到院门前,从门缝里一看,果然正是王香凝,手里还拎着一个小包裹。
于是,将院门打开。
王香凝没有说话,低着头,红着脸快步走进院来。
等到许长安将院门关上,这才下意识打量了一下四周,小声问:“这是你自己家的院子?”
“不是,我租的。”
“哦……那你家在哪里?”
“很远很远的地方……”
“哦。”
王香凝哦了一声,低下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毕竟,她有些尴尬与羞涩。
“进来吧,你还没吃饭吧?我买了一些酒菜。”
“不用,我不饿。”
“多少吃点吧,买都买回来了。”
许长安带着王香凝走到屋子里,正准备倒酒,王香凝赶紧放下包裹抢过酒壶:“我来我来。”
“你也倒上吧,喝两杯应该不碍事。”
“我……我不能喝……要不,我以水代酒陪你。”
“也行,有个气氛就行。”
其实,许长安也不是好酒之人,他喝酒完全就是为了助兴,而且也不会多喝,浅饮即止。
过了一会,王香凝低声道:“贵人……”
“你别老是叫贵人,叫我的名字。”
“哦……可是,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姓许,双名长安。”
“长安……”王香凝喃喃念了一声,笑道:“是个好名字,寓意也好。”
“香凝,你的名字也很好听。”
“多谢……对了,你……你说要帮我看看的。”
“嗯,一会吃过饭就给你看。”
“不急,你慢慢吃。”
等到许长安一吃完,王香凝又赶紧帮着收拾、洗碗,像个贤惠的小妻子一般。
等收拾完毕,王香凝又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我先帮你把把脉。”
“嗯,多谢。”
王香凝应了一声,翻转手腕平置于桌上。
说起来,许长安虽然不是什么专业郎中,但在江湖中混了这么久,也算积累了不少经验。
何况,他还有内气辅助,远比一般的郎中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