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个陌生的号码,给他传过一封邮件,里面只有一首歌,就是《漂洋过海来看你》。他那时以为,是他心里那个人,要他去美国看她,于是,他疯了一样飞去美国。可是,难道,那个声音,那首歌,实际上就是她?冉秋千?“言语从来没能将我的情谊表达千万分之一,为了这个遗憾,我在夜里想了又想,不肯睡去……在漫天风沙里,望着你远去,我竟悲伤的不能自已,多盼能送君千里知道山穷水尽,一生和你相依。”
翟夜亭站起身,眼眸中似乎要着了火,恨恨又灼热地盯着台上那个一身光环的人,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她给他发过邮件,给他唱过歌?她对他,终究还是有着这么深刻又无奈的感情?他是不是该高兴?他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欢喜?激动?无力?酸涩?一曲终了,台下想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冉秋千深鞠一躬,对着上方的空气,自顾自地说道,“翟夜亭,祝你幸福。”
莫云霏站在舞台边,眼里含着泪水,冉秋千一把抱住她,擦掉她的眼泪,假装笑话她,“哎呦,没想到堂堂莫小姐居然是个爱哭鬼哦,羞羞脸。”
莫云霏破涕为笑,两人笑作一团,刚要走,被一平头男人拦住。“两位小姐,有位先生想请二位过去赏个脸,喝杯酒。”
“什么先生,我们不认识,我朋友喝多了要回家,麻烦借过。”
莫云霏冷着脸,拂开男子的手,带着冉秋千就向前走去。平头男人不肯,一把抓住冉秋千的肩膀,冉秋千酒劲儿上来,脸一冷,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将他摔在地上。平头男似乎没有想到冉秋千竟然还会点功夫,冷不丁给一个女人摔了个四脚朝天,周围的人一阵哄笑,他目露凶狠,伸手再次向冉秋千抓来。冉秋千刚想抬腿踢,被身后来的一个男人一把拉住往他背后藏,然后他接住了平头男的拳头,说了句什么,平头男就落荒而逃。冉秋千想要看清楚这个男人是谁,没想到看到了两个翟夜亭,个个一脸铁青地看着她。“翟夜亭你TM别晃了,我头晕!”
跟着赶上来的江枫、莫云霄、温叶柏一脸震惊,居然有人敢骂翟夜亭?!莫云霄更是夸张地“噗”笑出声,翟夜亭也不恼,罕见地好脾气,将冉秋千架到他们那桌的的位子上。冉秋千不肯跟翟夜亭坐,抱着莫云霏就不肯撒手。莫云霏倒也大方,素手一挥,“冉秋千今晚是我的,翟夜亭、莫云霄你俩别打主意。”
翟夜亭想起让他震惊的那个过肩摔,问到莫云霏,“她什么时候学会的跆拳道?”
莫云霏淡淡撇了一眼,“怎么着,她身边没个人保护她,还不许学个跆拳道吗?”
江枫扯了扯她袖子,“云霏,好好和夜亭说话。”
惹来莫云霏一个白眼。莫云霄此时来劲了,“哈哈哈,翟老大,意不意外?惊不惊喜?千千可是我的得意门生呢!今天这一架,打的漂亮!真让为师我骄傲自豪啊!”
翟夜亭冰冷的眼神几乎要贯穿手舞足蹈的莫云霄,“什么时候学的?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
“她高中的时候,有次回家的路上,被小混混拦住,差点被……强暴,所幸被路过的人救了一命,后来,上大学,又被宋思哲骚扰,这才找到我哥,让他教她跆拳道,防身用。”
莫云霏接过话,她就看不惯有的人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这幅嘴脸,她偏不告诉对面的男人,就是他救了冉秋千,虽然这是冉秋千的一面之词,但是,估计这男人早就已经忘了,她也懒得开这个口。翟夜亭脑中一个轰鸣,神情一震,似乎想起了遥远的事情。他依稀记得,他上大学的时候,那个人从美国回来,他开心地去她家看她,却发现她带了一个男人回来。他质问她,她却嗤之以鼻,他难过至极,喝了很多酒,在路过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听见一个女孩子喊救命,他正愁气没处撒,就狂揍了几个小混混。女孩鞠躬感谢他,一双小鹿一般的眼睛望着他,他心里一动,当场吻了她,然后落荒而逃,只因为听说那是她的初吻……记忆中的模糊面孔,和面前东倒西歪趴着的人渐渐重合,他内心几乎是极度欢喜,原来,他们之间,还有着这样的过去……只是,为什么后来她在他身边,却从来不开口提起这些事情?他想要她坐到他身边,问问她,他们之间是不是还有着更多的过去?冉秋千在莫云霏身边蹭的已经极度失去耐心了,嚷着要回家,莫云霏没办法,搀着她跟大家告别,也拒绝了江枫的相送,她现在不想理他,谁叫他做墙头草的!谁知走了几步,冉秋千想起什么,挣扎着走到翟夜亭面前,努力睁开眼,一字一句说道,“翟夜亭,你明天就要定婚了,祝福你,我是真心的。你要的东西,我还没有找到,等我找到了,一定还给你。再见!”
几人齐刷刷地看向翟夜亭,不知道冉秋千口中的东西是指什么,也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如何处理两人的关系。温叶柏心直口快,直接了当地问道,“翟老大,你想好了吗?真的要订婚?你和冉小姐,真的没有可能了?”
他们俩明明看着就是郎有情妾有意,为什么不能好好在一起?一个非要和别人订婚,一个非要假装大方说恭喜?弄得大家都难受。“嗯。”
翟夜亭仰头喝了一杯酒,鼻子中发出一个单音节,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叶柏,你在英国不知道这些事情,翟老大其实心里也很苦,这些年不顾一切追随忆姐姐去了美国……秋千,长得真的很像忆姐姐。”
江枫叹了口气,他觉得现在的翟夜亭,比当初那些年更加不开心。“江枫,你说他苦,觉得他爱了一个得不到得人,可事实真的是这样吗?你要他问问自己的心,究竟苦的是什么?怕是看不清自己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