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忆笑了笑,“好,我知道了,我晚上会过来的。”
挂上电话,她脸上的笑容消失,翟夜亭绝对不会是刚刚下飞机,在自己家的飞机上,根本不用担心信号问题,况且,电话是打通的,短信也是发送成功的,只是他不回应而已。这么多年来,他头一次将自己置之不理,翟夜亭,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就要到手了,所以就开始怠慢了?看来我是对你太主动了!傍晚十分,冉秋千醒过来,翟夜亭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自己此刻在病房里,会不会引起她的方案,会不会刺激到她?冉秋千眼前一片漆黑,身体乏力,似乎被掏空,头很晕,“有人吗?护士!护士在吗?”
翟夜亭轻手轻脚地出去叫了护士,还叫了江林过来。“冉小姐,你能看得到我吗?”
江林用灯光照了照她的眼珠,却没有任何反应。冉秋千摇摇头,“医生,现在几点了?为什么不开灯?我什么都看不见!”
翟夜亭眸中狠狠一痛,看向江林,江林拍了怕他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冉小姐,是这样,你的头部受到硬物的撞击,造成了视网膜神经的损伤,短时间你会失去视力,看不见东西。”
冉秋千一听自己看不见了,心中有些慌乱,她还有事情没有处理,怎么能成了瞎子?“医生,有没有确切的恢复时间?”
“你别担心,我们已经对你进行了治疗,你要保持心情舒畅,按时吃药打针,过阵子就会好的。你的身体受过严寒,加上有些贫血,所以一定要卧床静养一段时间,不能碰生冷的东西,否则会落下病根。”
“我知道了,谢谢你医生。”
“那你好好休息,你右手边的床头有一个按钮,如果有什么事情或者有什么需要,可以按铃呼叫。”
江林和护士出去了,留下翟夜亭和冉秋千两人,一室的寂静,翟夜亭小心地呼吸着,生怕泄露了自己。冉秋千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床上,呼吸平稳。翟夜亭等了一会儿,在认为她睡着的时候,悄然起身,开门出去。再次回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保温盒,身后跟着一名女护工。“冉小姐,我是你朋友请的护工,叫我黄姐就行了,我给你熬了点鸡丝粥,你应该饿了吧。”
冉秋千动了动身体,黄姐将她后背塞上枕头,“嗯,有些饿了,辛苦你了。”
“没事儿,这是我的工作,应该的。”
黄姐一口一口地喂着,一碗很快就见底了。“很好吃,你手艺真好。”
“哈哈,过奖了。你要吃点水果吗?我去给你买点水果。”
“好,谢谢。”
黄姐做事风风火火,说买就去买,冉秋千还没来得及说自己想喝水,就已经不见人了。她伸手往床头摸过去,碰到柜子,然后摸索着上了台面,却一无所获,本想忍一忍,但是心中有些烦闷。不由得冷声说到,“翟夜亭!我想喝水!”
正在纠结要不要将水倒好放在桌上的翟夜亭,突然听到她在跟自己说话,心里一紧,她一直知道自己在房间里?!没有任何回应,还眼睁睁地看着她摸不到边,冉秋千冷笑一声,“别以为不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我闻得到你身上的味道。”
一句话让翟夜亭高悬的心落在棉花上,被温柔地包裹着,即便话里是斥责,然而他却忍不住笑起来,她对他是如此的熟悉,熟悉到隔着很远都能闻到他的味道,正如他将她的味道深深刻进骨髓。他起身兑了杯温水,在自己嘴边试了试,将她半扶着起来,送到她手里。“不烫,安心喝。”
冉秋千面上有些不自然,没说话,挣脱他的手,将一杯水一口喝尽。翟夜亭接过杯子,“还要吗?”
冉秋千点点头,接着又喝了一杯,然后躺下,淡淡说道,“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翟夜亭呼吸一窒,她在赶他走,她果然还是怨恨着他。“等你睡着了,我就走。”
“你在这里我睡不着,快走吧。”
翟夜亭再也没能说出一个字,虽然心中一千万个想要陪着她,但是不想拂了她的意,还是乖乖地离开。司机小刘在门口等着,见他上车,立刻汇报道,“翟总,你手机落在车里,秦小姐给你打了跟多电话打了很多信息。”
翟夜亭拿起一看,几十个未接,几十条未读信息,心中突然有些烦闷,以往,他恨不得每时每刻都能接到秦之忆的电话或者短信。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不再一味地追逐着她,不仅仅是这么多年的疲累,而且心中的天枰越来越倾斜,两头挣扎的感受困扰着他很多年,知道今天江林说的那番话,让他彻底明白过来,他原来是爱着冉秋千的。看不清自己的心太多年,后然开朗的感觉让他轻松无比,或许,他真的要分清楚爱慕和爱的区别。晚餐时间,翟震天跟秦之忆、韩希琳坐着说话,听见院子里的车声,韩希琳跳起来,高兴地说道,“表哥回来了!我去迎他!”
翟震天笑着摇摇头,“这丫头,都多大了,还是个咋咋呼呼的性子。”
秦之忆抿嘴一笑,“她这是天真烂漫,挺好的,无忧无虑。”
韩希琳见翟夜亭一身血的走进来,吓得大叫一声,“表哥!你怎么了?怎么身上这么多血啊?!”
秦之忆赶紧站起来,忽而又想到他今天冷落自己,生生止住了脚步,不由得冷着一张脸,看向别处。可是翟夜亭睁眼也没有看她一眼,而是直直地走向翟震天,面容冰冷,手上青筋暴起。翟震天不明就里,担忧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是伤到了,还是别人的?要不赶紧叫江医生过来看看啊!”
翟夜亭不回答他的话,只是冷冷地问道,“你为什么要撤了冉秋千身边的暗卫?你知不知道,我身上的血,都是她的!”
几人震惊在当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从他身上染到的大片血迹可以看出,伤的很严重。秦之忆眼见翟震天面色不虞,冷声呵斥道,“翟夜亭!你怎么能这么跟伯父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