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黑色的豪华商务车早就等在镇口,翟夜亭没有带行李,只是孤身一人来的,走的时候也是一身轻,似乎是做好了随时要走的准备。翟夜亭眸子暗了暗,坐在车里的司机,是翟家老爷的贴身司机。呵,老头子还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还算计到自己儿子头上了。冉秋千用力抽了抽他掌心的手,没想到被他越攒越紧,她无奈,“你还走不走的啊?”
翟夜亭转过头正眼看着她,“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走?”
她一愣,“现在还不行,我还要给姥姥和母亲去拜年。你先回去等我,好吗?”
他神兽捧着她的脸,亲了一下她的额头,“好,我等你。”
说完,边头也不回地离开。虎子隔着一段距离,见两人分别,走上前去安慰冉秋千,“夜亭哥哥这就走啦?秋千姐你别忧伤,还有我陪你玩儿。”
冉秋千斜睨了他一眼,“帮着你爸多干点活,我才不要你陪我玩儿呢。”
转过身,又回头望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来接他的司机,似乎不是他自己司机,该不会出什么事情吧?车子高速行驶在路上,翟夜亭揉了揉跳痛的太阳穴,略微疲惫地问道,“她现在情况怎么样?”
司机毕恭毕敬地答到,“已经脱离危险了,老爷交代,让您直接去医院。”
“说了是什么原因吗?”
“我也不太清楚,只说是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休克了。”
VIP病房外,守着翟家人、秦家人,见翟夜亭到来,纷纷起身,秦子航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愤恨地数落着,“都是你!你把我女儿害成这个样子,你难道没有一点愧疚吗?!”
秦家人慌忙拉住他,翟震天拄着拐棍在场,面上也不好看,叹了口气,“进去看看吧。”
翟夜亭点点头,面上没有什么情绪,接过司机递来的果篮和鲜花,推门进去。病床上,秦之忆一脸惨白地躺在病床上,跟平日温婉的模样相去甚远。“之忆,你这是何苦?”
秦之忆挣开眼睛,见翟夜亭来了,本来了无生气的眸子忽然亮了,作势要起身,被翟夜亭制止,“安心躺着,别乱动。”
“夜,你来看我了?不好意思,我是自己不小心,因为心脏病发作,不小心拿错了份量,所以这才导致了这个后果……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秦之忆气若游丝,楚楚可怜的样子,十分动人。“以后注意就好了,不要自责。我跟秦叔叔说好,让他给你找一个贴心的保姆照顾你。”
翟夜亭的话,让秦之忆着急起来,慌忙摇头,“不!我不要保姆!我只要你!夜,我记得以前,都是你给我分好药物,整齐有序地分开放好。现在,我竟然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真是没用……可是,我真的离不开你。自从你跟我说喜欢上别人的那个晚上,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回忆我们曾经的美好,回忆你对我所有的好……我好后悔,当初没有答应你。夜,请你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之忆,你该放下你的执念和不服气了。我对你来说,只是一杯用来暖手的温水,不是必不可少的生命源泉。这些年,你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心吗?何况,我当初不顾一切去追寻你,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要找的人,要去追的人,从头到尾,都不是你。”
翟夜亭的话说得很直白,他不想再给她无端的希望,害了她,也会害了冉秋千。如果有可能,他会适当地撮合她和张少谦,那个男人他曾经见过,一个儒雅温润的男人,性格脾气和很好,只是两人跨越不了年龄的鸿沟,但是如果秦之忆坚持,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和自己相比,张少谦才是她的归宿。一个晴天霹雳在秦之忆脑子里炸开,他到底在说什么?这些年对她的好,难道都是他弄错了?她忽然笑起来,好像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夜,你在骗我,也在骗你自己。你对我的心,自己看清楚了吗?我们这些年,不是你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我不会同意你好冉秋千在一起的!绝对不会的!”
秦之忆剧烈的咳嗽起来,秦子航率先冲进来,扶着秦之忆,慌忙喊道,“快叫医生过来!”
转眼见翟夜亭只是静静地站着,丝毫没有悲痛之情,不由得气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枉我女儿放弃美国的事业,为了你回国,如今你这样对待她,我真是瞎了眼,想把她交给你!”
翟夜亭抿着嘴默不作声,也不反驳,只是静静地看着秦之忆流着泪的脸,很奇怪,却出了同情,没有意思心痛的感觉。韩希琳偷偷溜到他身后,扯了扯他的衣袖,悄悄说道,“表哥,大伯伯叫你出去呢。你要不要先躲一躲?我担心你会挨骂……”翟夜亭扯出一抹笑,“不碍事,只要他能不生气,说两句又不会少块肉,我左耳进右耳出就好。”
“表哥……我觉得,秦姐姐好像变了,不像以前那么温柔贤淑了。有时候她的眼神我都看不懂。”
“你这点智商,能看懂什么?她是博士生,智商秒杀好几个你都不在话下。”
两人小声说着,翟震天坐在门口的椅子上,面色也不太好。“你早上去了京阳?”
“嗯。”
“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就这么又吸引力?之忆的人品、长相、学识、家世,哪一点比不上她?你非要闹到今天这个地步!”
“爸爸,你在娶我母亲之前,不是也有过一个为之疯狂,不负一切的女人吗?您那个时候,是怎么想的?”
没想到翟夜亭突然这么说,翟震天本来沉怒的脸,瞬间有些惊慌又无助,仿佛陈年的伤疤突然被揭开,连带着皮肉都生痛。“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
翟夜亭不理会他的反问,继续说道,“那时候,您是不是觉得,世界上还有什么比得过她?及时有比她漂亮,比她家世好,比她聪明的女人又怎样?每一个都不是那个她,而你自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是心里那个独一无二,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