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辰却毫无怜悯,挥刀解开了洛水柔的绳子,取下了塞到她嘴巴里的毛巾。洛水柔一获自由,直接就抱住了苏辰,很紧,很用力。苏辰可以感觉到她的无助和彷徨,在这一刻,自己似乎已成为她唯一的安全感来源。所以他站着不动,只是默默地道;“洛洛,没事儿了。”
洛罡在门口站着,也说不出心里什么感觉,但也有一丝感动在悄然流转,至于小鸢,心里则默默的失落。仿佛在感慨,为何此刻抱着苏辰的那个人不是自己。但想到洛水柔的家世尊贵,又觉得只有她才配得上苏辰,而自己,能够跟苏辰邂逅,已经是老天的恩赐了。洛水柔湿润的双眸看着苏辰,突然拉开了距离,声音很轻很轻地问道:“此后你跟我还是没有关系吗?”
苏辰心如刀割。但最终还是双手把毒匕寒月奉上:“这是你的刀。”
没有正面回答,可这也算是一个回答。洛水柔再一次泪湿脸颊,语气里充满了幽怨道:“你既然不愿跟我有关系,为什么还来救我,干脆让我死在这儿算了。”
苏辰心里乱成了一团麻,他想对洛水柔说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只会让彼此更痛苦,干脆把刀放到了洛水柔的手上,淡淡地朝着小鸢道:“你跟我走吗?”
小鸢站在那儿,听到这话完全呆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刚才苏辰跟洛水柔还宛若童话故事里的两个人,此时此刻,又愕然分离,苏辰更询问自己是否跟他走,老天这是要给自己一个更大的恩赐吗?她回过神来,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走!”
苏辰大步走向小鸢,拍拍她的肩膀,平静地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这话也像是在对洛罡说。洛罡自然明白苏辰的意思,于是走向洛水柔,准备劝说洛水柔也离开,洛水柔这时却突然喊住了苏辰。苏辰都走到了门口,脚步一停,默默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洛水柔这时候快步走了上来,将毒匕寒月又塞到了苏辰的手里:“你救了我,要两不相欠,就必须收下这把刀。”
苏辰愣了一下:“可是……”洛水柔毫不犹豫地打断他:“没什么可是,除非你不想跟我断绝关系,你还想着跟我在一起。”
苏辰顿时无语。洛水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示意洛罡离开。当即洛罡头前开路,外面那些朱老三的兄弟看到老大都挂了,早已跑得没有踪影,所谓群龙无首,这些人才不会傻傻地留在这儿送命呢。苏辰看他们离开,便也带着小鸢离开。一路走出云梦洗浴中心,苏辰的心情才稍微有些平复下来,看着外面璀璨的夜色灯火,朦胧的凄迷烟雨,他不禁叹道:“居然下雨了。”
小鸢穿的比较淡薄,卷缩着身子,瑟瑟地道;“是啊,天气预报也没说下雨呀。”
苏辰见她本来被朱老三扯破的上衣根本就裹不严实,心疼地道:“快坐车上吧,别淋着了生病。”
说着带小鸢坐到了自己的车上。空调打开,车里很快就有了暖意,小鸢的心里也暖暖的,觉得遇到了苏辰,简直就是自己生命的奇迹。谁知苏辰突然冷不丁地问了句:“小鸢,你家在哪儿?”
小鸢愣了下:“我……没有家。”
苏辰一怔:“怎么会没家呢?”
小鸢的脸色有些暗淡:“我是单亲家庭,高中的时候,母亲跟人走了,我便一直一个人,早早地辍学,来到江城打工,因为朱老三要保证人手的稳定,所以我们都住在他们租下的公寓,现在出了这事儿,我只怕也很难回去了。”
苏辰挠挠头,抱歉地道:“对不起啊小鸢,我不知道你竟有这样的过去。”
小鸢看来很坚强,也没在意:“没什么,我早已习惯了,倒是你,突然这么关照我,我反而觉得这是命运的馈赠。”
苏辰苦笑:“说哪儿的话,你可是个善良的丫头,老天也会帮你的,不过你现在没住的地方,我也没法子送你回去,要不这样,我先给你开个酒店,你先住着咋样?”
小鸢脸色微微一变,略有失落道:“难道你不是要带我走吗?”
苏辰神情也变了,有些尴尬,他显然知道小鸢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自己带她走,只是不想让她继续停留在云梦那个火坑里。可小鸢显然想的太多了,但自己能够明说,让她本来已伤痕累累的心里,再添一道子吗?苏辰叹了口气,蓦地转移了话题:“小鸢,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鸢很早就进入社会,工作地位不高,但也算是见惯了所有人,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有数。苏辰这么问,无疑是在说明一件事儿,她以后的人生,还得自己做主。但自己在云梦呆久了,出来又能做什么吗?不但没有任何学历文凭,更是一无所长,这泱泱神州,又岂有自己立足之地!人有时候做一件事儿久了,自己都会找不到自己的存在的意义,可有时候某些转折点,和特殊的经历,又会给他们带来一些更深刻的意义。本来小鸢有点迷茫,不知道能做什么,可想到今晚在云梦发生的事情,她又突然觉得自己太多的事情可以做,所以她突然正色地看着苏辰,默默道:“我想学本事。”
苏辰愕然:“学本事做什么?”
他其实还想加一句,难道你跟林澜一样,也有什仇恨,想要以此报仇?小鸢果决地应道:“杀人。”
苏辰无语,难道自己还蒙对了,他眉头略皱:“杀仇人?”
小鸢摇摇头:“我没有仇人,但可以杀许多看不惯的人,像朱老三那样,也像工作的时候虐待我的人,总而言之,我不要再做以前的我,我想跟你一样,谁欺负,就欺负回去。”
苏辰笑笑:“你真的这么想?”
小鸢很认真地点点头。苏辰神秘一笑道:“那我带到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