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几乎云里雾里,但看陈塘七显然没打算明说的意思,只能一肚子疑惑地跟着他上了车,连同陈日一起去了翡翠名苑。翡翠名苑早已有人订了座位,陈塘七一到,大厅经理就客客气气地上前迎接,随即带着他们进入了一个包厢。陈辉心里一团疑云,看了一眼陈日,小心问道:“你知道七爷这是要见什么人吗?”
陈日摇了摇头:“七爷做事儿一向高深莫测,他若不说,谁又猜得到?”
说话间他们已进入一个豪华包厢,里面倒也没有许大排场,只有冷清清的的两个人,但陈辉陈日看到这两人的一刹那,脸色就变了。这两个人看似形单影只,势单力薄,但若知道他们的身份,只怕就没有一个人不心中大惊。因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鱼神堂的龙头沈君侯,还有广泰集团的董事老总洛天霖。他们一个在江城权势熏天,一个在江城财势遮天。他们坐在这儿,几乎可以决定一个城市的某种脉络走向。陈辉作为黑虎堂的一员,跟鱼神堂说不上敌人,但双方也是实则和气,暗地针对,见状就低声道:“七爷,这怎么回事儿?”
陈塘七没有丝毫意外,和和气气地:“陈辉陈日,你们到外边去吧,我有话要跟这两位正主谈。”
陈辉看了陈日一眼,见陈日二话不说就转出了包厢,于是也默默地闪人。门被酒店经理关上,房间里已有酒有菜。洛天霖作为一个中间人,自不免要来几句开场白了,他先是起身亲自倒酒,随即才笑着道;“陈七爷,你们跟鱼神堂虽然很少有来往,但沈侯爷我相信你还是有过几次面缘的。”
陈塘七看了一眼沈君侯,老而和气地笑道:“洛总说的真是客套,早年虽然有幸见过沈侯爷真面,但这些年来沈侯爷深居简出,只是操控大局,已很少碰头,今日再见,实是三生有幸。”
洛天霖微微笑道:“陈七爷,今儿个咱们三位到齐,自然也就不必拐弯抹角的说了,沈侯爷到此,已可见他诚意,你也来了,也表明有心,我看咱们也没得故弄玄虚,此刻把话摊到桌面上,就是要合作,咋样?”
陈塘七看着洛天霖,目光又落到了沈君侯的脸上,淡然道:“侯爷以为如何呢?”
沈君侯嘴里叼着烟,一副说狂不狂,但又很有威严的模样。他似笑非笑地道:“其实洛总说的太客气了,我真实的想法怕说出来得罪你。”
要说在江城的地位,沈君侯可是跟虎贲平起平坐的,绝对在陈塘七之上,他对陈塘七说话即便是不够尊重,陈塘七也只能咽着气听。此刻自然也只能干笑一声:“侯爷有话不妨直说,洛总不刚刚才提议让咱们不必拐弯抹角嘛。”
沈君侯咂了下嘴,目光放亮地看着陈塘七,平静道:“简单,我觉得陈老弟你跟着虎贲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况且现在虎贲已经是日暮西山,没几天快活日子了,合做什么的都只是形势,我觉得你跟着我最合适,坦白说,我身边现在除了孟山和厉圣杰,也没其他助手,你跟着我,绝对委以大用。”
陈塘七闻言倒也没有任何愤然的表情,反而笑笑道:“侯爷,我也坦白说,不跟着虎爷的话,投奔你是最合适的打算,所以你的建议我反而十分热衷,只是现在我有两个疑虑,不知侯爷可否为我解答?”
沈君侯淡笑:“请说。”
陈塘七道:“虎爷的情况是不怎么恭喜,可侯爷你若没有洛总的臂助,只怕比虎爷的局面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旦苏辰解决了虎爷,那么下一个目标肯定直指你侯爷,到那时候,我难道还要再投奔他人?”
这老狐狸说话阴阳顿挫,虚虚实实,令人捉摸不透。沈君侯饶是城府极深,也觉得这老家伙是个难以对付的角色,不过陈塘七这个时候要投靠,肯定得有十足把握。否则的话,谁知道这是否又是个坑呢?沈君侯也能理解他的心理,倒也没有在意,依旧平淡地道;“陈老弟不就是要一个保证嘛,不瞒你说,今晚我也许就能够让苏辰到阎王那儿报道,苏辰一死,你家虎爷的脑袋就不用他去取了,我自会摘了让你放心。”
陈塘七的脸色一阵惨变:“侯爷此话何意?”
沈君侯笑笑:“十步你听说过吧?”
陈塘七作为一个资深的江湖人士,十步这样在东南境一骑绝尘的杀手组织自然早就听过。他眉头一挑:“前些日两位不是找了黑豹和王顺来刺杀苏辰嘛,可结果呢?”
沈君侯也不动气:“黑豹和王顺被杀,只能说他们杀人的技巧不精,但十步可远不止这两个杀手,他们还有更精瑞的,而且也有着不达不目的誓不罢休的原则,所以今晚很可能就是苏辰的死期。”
陈塘七自然知道沈君侯的这番话无非是在说,现在已经有人去取苏辰的性命了,他说的可能,实际上内心已经笃定了。否则也不至于这么信心十足地透漏给自己。但陈塘七一生求稳,所以还是很慎重地问了一句:“侯爷,若退一步讲,苏辰过了今晚还活着,那咋办?”
沈君侯脸色终于有些变化,但他还是很沉得住气道:“那也有法子,苏辰他不是神,是个人,他有他的弱点,他有那么多兄弟,有那么多朋友,我只需要抓几个,全都锁在不同也没人知道的地方,就算苏辰再牛逼,也得投鼠忌器。”
陈塘七目中精光闪耀:“可侯爷焉知苏辰没有这方面的准备,若他有一个完备的防御系统,一旦你动手,他就能全员警备,那咋办呢?”
沈君侯吐出最后一口烟圈,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凝视着陈塘七神秘兮兮地道:“我自然有让他无法察觉的法子,但这目前来说还是不能说的秘密,希望陈老弟能够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