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班,他正好可以先睡会儿。不过正要睡的时候,忽然又想起一事儿,于是就道:“不对啊拓跋,你说晚上咱们不用担心雪鹰,可白天呢,白天雪鹰还不对咱们攻击吗?”
拓跋这时候指了指外面。苏辰不解其意,于是皱了皱眉头,疑惑地道:“什么意思?难道这雪鹰晚上巡山,白天也巡山?那不就成了劳模了吗?”
拓跋摇了摇头:“我是说在外面有一个雪鹰的巢,这怪鸟晚上出来活动,但白天就会钻到巢里面休息,所以咱们还是不用担心!”
苏辰没想到这雪鹰倒是省心。不过不用对付这怪鸟,倒也让他松了口气。他当即不再多想,然后就躺下睡觉,不多事儿,其他人也相继睡了,只剩下老薛一个人在守着夜。这里果然如拓跋说的那样,是个可以安心休眠的地儿。外面风雪弥漫,这里却安静祥和,风雪不侵!苏辰还是第二个轮班,他接班的时候,都快十二点的了,不过这里实在是个休息的好地方,当然,是对比于之前在满山雪地里。因此他三个小时的睡眠还是很有质量滴。醒来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困。他点了支烟,走到了大殿外面,来到了山崖的边缘,从这里看下去,脚下是万丈深渊。而眼前风呼呼地挂着,卷起一片片的雪花。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雪花很急,也很密,显然,老天早已开始下雪了,只是不知道又下了这么久,千雪山的雪又厚了多少。苏辰手插兜里,吐着烟圈。不过风太多,烟都要给他吹灭了,他也就顾不得在崖边装逼,于是转身欲回。岂料就在这时,远处的天边一个影子迅速的逼近。苏辰心头一震,立即猜到是雪鹰要回来了。他知道拓跋说过的,雪鹰回来也肯定是带了祭祀,不用担心它再攻击,不过说归说,自己也不能傻不楞登地就这么站着,该有一定准备还是得有的。于是他立即就就找了一隐密处,拔出了毒匕寒月,随时准备。毕竟这雪鹰即便是找不到自己,无法攻击,可要是攻击其他人,自己也得提前有所准备。不过这显然又是苏辰的多余担心。雪鹰很快已飞入了这里,它的爪子果然抓着一个人,这人也不知道是晕厥还是死翘翘了。总而言之,任凭雪鹰把它丢入祭台上的槽子,也没发出一丝的声音。雪鹰几乎没有停留,直接就飞了出去,很快就隐没在远处的风雪中。苏辰见很久都没有动静,于是才走了出来,再到外面看的时候,已完全不见雪鹰的影子,他松给了口气,回到几人睡觉的地方,坐下来,百无聊赖地抽着烟。夜空寂寂,外面虽然风雪呼啸,可苏辰却只感受到这个禁地的死寂。除了他们几个人,便再没有一点生命的气息。然而也许是这静到极致的沉默,苏辰竟忽然觉得自己耳边传来一阵细密的声响。这令他的心都不自觉地忽然跳动了一下。怎么回事儿?难道自己听错了?为何这里会有动静?他当即就将风雷真力聚集在耳朵上,倾力地去倾听刚才听到的到底是什么声音,这一听,他立即就慌了,原来他很快就发现,那微弱的细密声响,竟似来自于祭台之下的槽子里。人难道还没死?苏辰愣了下,觉得自己的手心里已都是汗。若人没死,不管是敌人还是对手,自己总不能眼睁睁地无动于衷,所以他迟疑了下,已准备走过去把人给拉出来。他拿着手电走了几步,但突然想到自己等下很可能又会看到那恐怖的一幕,他不禁又迟疑了。但这又岂能真的吓退苏辰,在人命面前,任何的恐惧都是纸老虎,苏辰很快还是逼退了自己心中的那一丝担忧,然后毅然决然地靠近了祭台。谁知他还没等他凑过去张望一眼,就听背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人就算没死也死定了。”
这突兀的声音令苏辰的脸色说不出的惊慌,心里也冰冷无比。毕竟所有人都是睡着的,只有自己醒着。怎么可能有人跟自己说话。但听出这是拓跋的声音后,苏辰就松了口气,他缓缓地转过身,看到拓跋不知何时已坐起来,在火盆旁,静静地看着苏辰。苏辰皱眉:“为什么这么说?”
拓跋淡淡地道:“你为何总要问为什么?”
苏辰无语:“里面可是一个活生生地人,也许真的没死呢,我们就那么放任不管!”
拓跋漠然:“若是可以救,当然就管,若是不能救,何必要管。”
苏辰郁闷地道:“所以我才问你到底为什么呀!”
拓跋叹了口气,似乎不太乐意地道:“这些槽子里都圈养着一些食尸虫,一般都是处在睡眠状态,但有新鲜食物的时候,就会立即苏醒,进行啃食,所以你刚才听到的声音,就是这些虫子啃食尸体的声音,你过去最多就是看到一具尸体上爬满了虫子,难道你还要救吗?”
苏辰听到这话,忍不住又要反胃起来。他怎么也没想到,在那槽子里居然还藏着一大批的食尸虫,只是自己真的不过去看看吗?万一拓跋猜错了,这次不是食尸虫,那人又真的还活着呢?若是这样的话,自己的犹豫,岂非就影响着一条人命!拓跋似也看出了他的迟疑,有点意兴阑珊,随即默默地道:“你若真的不死心,就看看去吧,不过希望你只是看看而已。”
说完他就躺下继续睡了。